说着,他伸手,越过桌面,抓住了无双的手。
无双已经皱了皱眉,气息中流露出一丝不悦。她猛地用力,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甩开,让任乐措手不及,只听“砰”的一声,他的手重重地撞在紫檀木桌上,擦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任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眼中的怒意与阴沉交织。他冷冷地望向无双,话里轻蔑与威胁并存:“青夫人莫要不识好歹,只要老夫一句话,你就可以重获陛下恩宠,也只要老夫一句话,你明日就会命丧在这秦宫之中。”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着无双走来。当他走到无双面前时,唇角扬起了一丝冷笑:“老夫仰慕青夫人已久,只要青夫人愿意,老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闻言,无双忽然笑了。她抬头,直视着任乐,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眼下的贪婪。片刻后,她朝着任乐伸出了手。
温暖的阳光映照下,无双的笑容如春风,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玩味之意。
任乐眼中露出得意之色,误以为无双轻易被他说服。他笑道:“老夫知道,夫人不是这种不识好歹之人。”
随即,他欣然地抓住无双的手。
然而就在他握住无双手的刹那,无双突然用力,猛然一握。那娇柔的手瞬间变成了一把铁钳。只听“咔嚓”一声,任乐只感觉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那是手骨被生生掐碎的声音。
他瞳孔骤缩,满脸震惊,眼中的疼痛与恐惧交织。他张口,还想说点什么,但下一刻,无双已然站起身来,裙摆之下,修长的腿如同弓箭离弦,猛地踢向任乐的腹部。任乐如同被重锤击中,身体后退几步,摔倒在冷硬的地砖上。
阴影之中,任乐跌坐地上,衣袍被尘土污染。冷风从门窗透进,吹拂起他的衣角,他想要从地上爬起,但是却被无双一脚踩在手掌下。
夕阳斜照,将他们两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任乐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无双低头看着他,嘴角挑起,语气中带着戏谑:“大方士可能看错了,妾身从来就是不识好歹之人。”
任乐气急败坏,面红耳赤,他嘶声叫喊:“我要将此事奏请陛下。”
无双轻轻一笑,玩味地回应:“到了陛下面前,妾身只能如实相告,是大方士想要给陛下戴上一顶绿帽子。最近宫中流言想必大方士也有所耳闻,陛下如何大度,也不可能不迁怒于您。”
言毕,她的脚又在任乐的手腕上撵了两下。
任乐脸上冷汗如瀑,痛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无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一只逗弄耗子的老猫,每次当任乐以为她要放过他的时候,她便再次压住他已经断掉的手腕,直到任乐因为剧痛昏倒在地,她才缓缓地收回脚,轻声道:“天色晚了,妾身告退。”
言罢,她微微一笑,推开了殿门。院外的侍从正伫立等候,他看见无双从屋内走出来,愣了一下,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方士有的时候玩起来花样繁多,他听见了声响也不敢进去。
无双笑道:“去看看你主子吧。”
话落,便大摇大摆地往外走,侍从进了屋内,只见任乐晕倒在地,右手软塌塌地落在地上,红肿的手腕上的脚印清晰可见。
秦国冬日天黑得很早,无双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落到地平线下了,天边只剩最后一丝余晖。无双随意地拾起门口的灯笼,出了观天院,朝着玉溪宫而去。
当她回到玉溪宫,赵婆子和圆圆在门口等了不知多久。
两人见到她平安无事地回来,都深深地松了口气,好像是放下了身上的一块大石头。而后,赵婆子指了指池塘边上的方向。
那里,果儿正被赵婆子用麻绳粗暴地捆绑着,口中被粗糙的布帕子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嘤嘤的声音。
她那双眼睛,满是怨恨和不甘,紧紧地盯着无双。
月色之下,玉溪宫的青砖倒映出浅浅的光泽,将无双的影子拖得很长。她停下脚步,看着被捆绑的果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做得好。”
说着,她径直越过果儿,朝着寝殿而去。
赵婆子和果儿对视一眼,脸上也都带着两分笑意。
来了宫里这些日子,今天是最解气的一天。
两人随着无双回到寝殿,然而走到门口,无双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对两人淡淡道道:“我不用你们伺候,都回去休息吧。”
赵婆子顿了顿,对无双这种要求已经司空见惯。于是她牵着圆圆,齐声应了一句“谢夫人”,而后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