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做家长也要调整教育方法才行,我一会儿去和她聊聊,你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梁实秋今天中午在家里吃了饭后就去了学校开会,下个周九中要月考,年级主任叫了几个尖子班的任课老师临时开会,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
“难为你了,开完会这么晚回来,还要忙孩子的事儿。”肖何蓉缓下了语气,却是一脸愁容。
“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干什么。”
房间里
刚被梁晚捡起的抱枕被遗扔在窗角下,入夜的晚风吹得急躁,窗外的月影折射在窗户上,帷布随着风的幅度摇摆,仿佛是沉寂中多了几分暗潮涌动。
梁晚正心烦着没地儿撒火时,房间里就传来的敲门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梁晚去给人开门的时候,看见梁实秋一脸疲惫又强撑笑意的模样,心下不禁松软了些。
他递了杯温水给梁晚,笑着和她道:“你妈妈回房间了,方便梁老师进去坐一下吗?”
这么多年了,大概是知道她这个人冷心冷面会不自在,所以从来不会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跟她自称父亲。
“嗯。”她侧身。
屋内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台灯,还是梁实秋几年前给她买的。
“这灯是坏了吗?感觉不太亮了。”梁实秋走过去时弯下腰看了看灯芯。
梁晚靠着书桌边沿,她伸手将额前的碎发一把别到耳后,语气缓和不少:“有些接触不良。”
“看看能不能修。”说着,梁实秋就要起身出去拿工具箱。
“别了吧。”她回绝。
听着,男人顿了顿动作,倒也没再出去,“行,明天给你买个新的回来。”
“嗯。”她目光闪躲地应声。
男人坐在她的书桌边上的座椅上,准备开口和她聊正事儿的时候一时氛围尴尬入微。
母女俩的和事佬做久了之后,说辞感觉都成一套模式了。
良久才道:“晚晚啊,你马上就是一个成年人了,梁老师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子。妈妈呢性格又比较急躁,一手操持事情惯了,所以很多时候都没问过你的意见,你有不舒服的心理很正常。但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比她还要更关心你的,你多体谅体谅她为人母的心情。”他娓娓劝。
“当然,我也知道她这个人嘴硬心软,有时候说话不好听,梁老师这点也严词厉色地批评她。可是你是不是也有做得不太对的地方呢?比如补习班逃课这个事情确实是比较严重的。”
梁晚抿着唇没说话,心下听着这些话有些燥郁心烦。
这些长篇大论的据理分析,她早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但可能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继父,她总是能将那份该有的尊敬演绎得极好。
说到这里时,梁实秋眼神微芒地看了看梁晚垂着的头,试探地开口继续道:“是找谢程里了吗?”
梁晚的脖颈一僵,缓缓抬眸,莫名迟疑:“嗯?”
“我上次听他说,周末要帮你补习。”男人和蔼笑。
女孩滞缓,随后微微点了点头,“嗯,我拜托他的。”
“没太必要,他成绩很好,目前对他来说一分一秒都是至关重要的,咱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同学。”话落,梁实秋才察觉到自己的话太过于生硬直白,又或者说,不像他会对自己说的话,一时间两人都不禁愣了几秒。
片刻后,梁实秋才找补说:“其实晚晚,虽然他成绩好,但不能和经验十足的老师相比,所以咱们以后还是尽量有问题找老师。”
梁晚没说话,只是眸光暗转地盯着他看。
大概是错觉,她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没让她继续想入非非,梁实秋就岔开话题,和她打起了新商量:“这样好不好,如果你这次月考进了年级前五百,梁老师就跟妈妈说取消补习班那个事情,但是如果没有,咱们就乖乖去上,以后都不能为了这个事情跟妈妈赌气。”
“你也知道她有高血压,不能这么气的。”他最后一句提醒道。
都提到肖何蓉的高血压了,她还能不同意不成。
总不能哪天人真被她气死了吧。
自从这一吵后,家里的氛围已经降至最低几乎快要凝结成冰。
不过经此一劝,梁晚倒也还算有所忌讳,第二天周日哪儿都没去,手机里邀约信息响个不停,删都删不完。
等到几近中午的时候,肖何蓉才来敲她房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