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婳眨了眨眼睛:“不是还没见过面,怎么就讨厌她了?”
“……你想把我推给她,我不要。”
“我不喜欢她。”
他把盛婳的手慢慢牵过来贴在脸侧,她今日进宫忘了带个手炉,此时手上微微冰凉的触感让祁歇很是舒服,忍不住蹭了蹭,眼神迷离,语速极缓道: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丢给别人?”
念着这是个发烧的病号,又怕挣扎间指甲会划伤他的脸,盛婳到底没有狠心甩开他,于是哄道:
“好,不丢。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看着祁歇烧得通红的脸颊,盛婳那股趁人之危的恶趣味却开始偷偷作祟:
“你喜欢谁?”
她倒要看看他说的“会改”到底是不是真的铭心刻肺。
“我……”好在祁歇尚存一丝理智,语气滞涩,答非所问:“我会改的。”
像是在告诉盛婳也告诉自己,祁歇重复了一遍:“我会改的。我谁都不喜欢。”
除非那个人允许我说喜欢。
祁歇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念头。仅存的尖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说出来会让他前功尽弃,所以他又咽了下去。
盛婳满意了。人总是在无意间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此刻她对祁歇答案的信任程度又多了一分。
可他说“不喜欢”又让她有些难办。
为着系统规定的那个“下善教子之名”,祁歇极大概率是要娶妻生子的,哪能把喜欢或不喜欢来作为选妃的唯一标准呢?
想到后面还得给他张罗婚事安排他相看女子,盛婳就感到有些头疼。
“叩叩——”任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殿下,属下拿些吃的进来咯?”
盛婳心尖一跳:“等等。”
趁着祁歇的意识烧得越发迷蒙,她缓缓抽出自己被握得死紧的手。
第71章 引荐
谁知祁歇察觉到她要挣脱, 顿时攥得更紧,仿佛小孩讨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便死也不肯撒手。
热意还在一阵接一阵地袭卷而来,他垂着头,墨发披散如瀑, 已然烧得有些神志不清, 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眼前这个人走掉, 他离不开她。
祁歇的手劲大得出奇。盛婳无法,听到任顺疑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只能将另一只手伸向祁歇劲瘦的腰间——
挠他痒痒。
孰料祁歇不仅没有放开她的手, 还因为受不住痒, 一用力竟将盛婳一把拖拽了过去!
盛婳瞪大眼睛,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啊!”
两人双双倒在床榻上, 盛婳的身体也严严实实扑进祁歇怀里, 砸得她眼冒金星。
而被她压着的祁歇则隐约感觉到从前段时间起心中一直缺失的一块此刻被某个人填得满当, 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高挑挺括的身形将她一整个包裹住。
他烧得昏昏沉沉,呼出的滚烫热气就在耳边, 几乎将盛婳蒸腾得快要冒烟。
“公主?公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任顺听到里面的动静, 在门外焦急呼喊着。
盛婳咬牙抵住面前紧实的胸膛,好不容易拉开了距离, 刚想回话,没有栓紧的漆红门闩松动一瞬, 被任顺推了开。
看清床榻上无端香艳的一幕, 任顺进门时还忧心忡忡的表情就是一呆, 随即他果断放下手中的漆盘, 转过身再次将门掩上:
“您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骑在某个病号身上的盛婳:“……”
误会大了。
她赶忙从祁歇身上下来, 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床榻的另一侧。
头上原本规规矩矩的珠钗发簪都在方才的挣扎下变得歪七扭八,就连衣襟也被蹭动得凌乱不堪。
满身狼藉,像极了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想到还被任顺撞见,盛婳就感到心累不已,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趟是过来找罪受的。
满腔恼火无处发泄,她干脆踹了旁边的人一脚:
“混蛋!”
祁歇闷哼一声,侧过的脸上那双半开半阖的眼无甚聚焦,倒是仍执拗地望着盛婳的方向。
兀自缓过了神,梳理好了仪容,盛婳还是认命地下了床,将任顺端来的吃食拿过来,放在桌上。
她臭着脸,好不容易把床上半昏迷的祁歇拽起来,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递给他:
“吃。”
祁歇被她暴力的动作勉强拉回了一点神志,只是仍眼神空茫地盯着面前的碗,再顺着那双手看向神情不耐的盛婳,嘴里囫囵道:
“我没力气……皇姐喂我。”
盛婳盯了他半晌,此时回过味,她突然笑了起来,眼神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