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延将实话道出:“因为我一开始还不确定,以后要和你在哪个国家生活。”
“那难道,不应该我跟你去英国吗?”她勾住他两指,“或者我们分开两地,有空了我就去看你,你为了迁就我留在中国的话,以后会很辛苦吧?”
他不禁失笑,与她面对面站着,问:“尔尔,你想听什么?”
她也得逞地笑了,不避讳门前还站着两位侍应,抱住他的腰,昂首,“我想听你下一句话。”
孟昭延无可奈何,把实话中的实话掰碎了,讲给她听。
“是我非要留下来的,也是我,离不开你。”
进场时,场内大部分都在关心孟京良与其妻子虞徽瑶到没到场,故而没多少人在意从偏门进来的一对男女。
这是孟昭延的地方,众人心里门清。
既然父母到场了,沈魏两家出资的慈善基金晚宴,还为这对夫妇添上了一个荣誉赞助人的名义,作为长子,他也极大概率会到场。
已经有人在猜,今晚会不会趁机宣布联姻之类的消息。孟京良近段时间与新加坡的沈家交好,并不是秘密。
而一点都不关心这种事情的程曼尔以为,慈善基金晚宴,真的只是搞慈善而已。
还是那位魏骞,率先发现孟昭延已经到了,遣走身边围着的几人,迎了上去,热情寒暄。
“程小姐,好久不见啊,是不是要和孟先生……好事将近了?”
这位港城少东,今晚带着一股知情人士的优越感,他见过孟昭延紧张这位小姑娘的模样,也留意到了内地新闻,这位程小姐可掀起了不少风浪。
随后,又在触底沉寂之时,以完美的公关手段度过了一场又一场风波。
那张照片,别人看不出是谁,但他看出来了。
能让孟昭延不顾身份这样维护的,怕这好事将近的时间,也是掌握在这姑娘身上了。
程曼尔没想到他上来就这么直接,怔了下,脱口而出就是否认:“没有啊,我们不是……”
“快了。”身旁男人打断,揽在她腰后的手紧了紧,似警告。
她红了脸,低头抿了口香槟。
“我就说嘛。”魏骞对程曼尔的否认之语充耳不闻,“您一向少带女伴,这一带,上回是问我要了张正式的邀请函,这一回,是您父母也在——”
“咳咳咳!咳咳!”程曼尔是憋了一下,把嘴里的香槟咽进去才咳的,免得闹出大笑话。
“这……”魏骞收了声。
“魏少爷。”
在这充斥着无数低声窃语的宴会厅中,一道沉如洪钟的声音从魏骞身后响起。
这一声,让程曼尔连咳都不敢咳了,憋得双颊红红的,脖颈僵硬。
“好久没见啊,我还没看到昭延来了,你就瞧见了。”
魏骞也僵硬着身体转身,朝身后的孟京良和虞徽瑶微笑颔首。
只见一个身着灰银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直背肩挺,神清气正,浓眉淡蹙。
而他身旁的女人一袭洁白的罗马无袖长裙,颈上压着火彩熠熠的鸽血红双层套链,璀璨耀眼,眉目透着南方女子的清婉娴雅,尤其那双眼睛,蕴着水般灵动,可一眼下来,气质又是不容人僭越的高贵雍容,仪态万方。
如此矛盾的气质,被糅合成一人。
有距离感,但又让人渴望接近。
“父亲,母亲。”
这一声,让魏骞自觉退远,也让程曼尔心头一颤。
虞徽瑶巧笑嫣然,眼角有无碍她绝顶美貌,反添优雅的细纹,“不介绍一下吗?”
程曼尔被那双眼睛吸住,此刻才堪堪回神,刚想开口,身旁男人就把她话抢了:“母亲,她姓程。”
这完全称得上意味不明的介绍,让程曼尔心跳空了一拍,可她却看见虞徽瑶脸上流露出些微茫然,似在回忆什么。
她不知是不是看错,最后,水波流转的那双眼里还掠过恍然大悟,又极快敛下。
不像她,到现在还是个呆愣的哑巴。
“好眼熟的小姑娘。”自上次匆匆一见,孟京良还憋着一肚子气,“我们是在哪见过啊?”
程曼尔眼睛有一瞬间的放大,恨不得有人现场把她敲晕,直接到第二天算了。
虞徽瑶轻笑一声,挽救了已经快到崩溃边缘的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又是意味不明的一句问话。
这一家人!
程曼尔咬住下唇内侧,用了狠劲,痛觉助自己找回了声音:“孟叔叔,孟夫人,您们好,我是程曼尔,是、是……”
“我的女朋友。”孟昭延替她把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