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站,却让他下车,好古怪的道理。
孟昭延充耳不闻,像照顾小朋友一样替她挤好牙膏,又耐心等她刷牙,漱口。
全程程曼尔都坐在洗漱台上,两腿被他身体分开,转身漱口时,怪不方便的。
她扭身吐完嘴里葡萄味的漱口水,说话时还含着微浓鼻音:“先生,你不会要——。”
还沾有水渍的脸落入掌中,把身体掰直,力度稍重,程曼尔被迫仰起头受这个绵长深吻。
她穿着一条黑色吊带丝质睡裙,裸出的白皙肌肤开满嫩粉色的海棠花印,是他一朵朵点上去的。
深浅相映,看得人眼热许久了。
动情处,程曼尔双臂主动环上他脖子,下一秒,身体即被托起,掌心贴住大腿传递灼人炙热,背部却抵到冰凉墙面。
昨夜她累极了,事后温存时的亲密哄得她极快入睡,睡前被马马虎虎套上一件睡裙,孟昭延也不想再吵她了。
刚巧,此时此刻,供他长驱直入。
程曼尔没被抱出卫生间。
她两手撑在洗手台上,方才洗漱时溅出的水渍滑溜溜的,她支撑不稳前后乱晃的身体。不知是那道力量,令她猝不及防地滑了下,被身后人及时环住,才没旧伤添新伤。
“出去吧……”她不想面对镜中的自己,身体弯下想贴住台面,细颈却被一掌裹住,身前身后,都在那一人掌控之中。
午饭还是一小时后才吃上了。
女佣回去热了两回,也不敢抱怨,先生亲自去叫,反倒起得越晚,这位未来夫人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直到程曼尔走一道道繁冗的妆前程序,差点在头疗床上睡着,还有换衣时那遍布上半身的刺目红印,她们才了然,很难不让人回头品味那等得无聊的一个小时。
不成体统的哪是这位未来夫人呢。
这次是一条墨绿色的单肩高叉鱼尾裙,肩头和腰侧各有一只由钻链勾勒而成的飞燕,手缝异形钻,银色闪片加上灌银管珠描绘出的燕身,优美而灵动。
高露肤度,化妆师为了给她盖住红印,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弄完妆发,程曼尔以为在珠宝佩戴上,孟昭延会和上次一样替她选好,谁知方有容带她来到卧室的隔壁房间,“少爷说这回让你自己选。”
话音刚落,门后的景象,让她恍惚误入一间珠宝藏馆。
几面硕大的展柜,摆着数不清的黑色颈托和首饰托盘,胸针则用人台别起。
房间格局简单,墙面地板色调干净,可绿的白的粉的黄的,已经晃得人眼睛疼。
“这个房间一个月前已经布置好了,以后会与卧室打通,当作你的梳妆间来用。”方有容得过叮嘱,多说了两句:“都是少爷这些年拍卖场上看着好看,攒着留给你的。”
“攒着?”
“是啊,攒了好几年了,本来都放在英国,前段时间才运回国的。”
程曼尔抿抿唇,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她没时间选太久,挑了套合眼缘的,就迫不及待拎起一寸裙身,在走廊小跑着,乘电梯到楼下。
孟昭延还在接电话,恍若不察:“无所谓,按美股开盘时间来发公告吧。”
程曼尔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后面,腰身就被长臂揽住,裙摆一荡,到他身前。
不知电话里的人在问什么,男人答了句“不怕”。
他的手摩挲着她腰侧的钻石飞燕,“我准备了那么多年,不就为了今天吗?”
“为了今天什么啊?”挂断后,程曼尔问了句,“今晚不是个慈善基金晚宴吗?”
是,但又不止。
孟昭延目光扫过她项链与耳饰,风格低调极了,这是多怕别人注意到她。
他不答,也不问,轻而易举地转移走她注意力。
“马上迟到了,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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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程曼尔没来过山下那座沙滩酒店。
几年前,彭慵接她回庄园时,还经常能看见车进车出,视线望远,数不清的风帆与桅杆,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屹立于海风中。
如今,她的Arcanus也在其中,像一座海上移动浮岛,停靠在那个深水港湾。
他们确实快迟到了,踩着点到了偏门,进去前,程曼尔揪住他一点衣角。
“孟先生,你拍那些珠宝,为什么一开始会放在英国,后面又运回国了呢?”
她不关心那些珠宝他拍下花了多少钱,也不关心有多少属于自己的,反而一路都在想这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程曼尔挽了一个很温婉大方的中髻,几朵沙弗莱蝴蝶隐在发间,露出额头和轮廓,在酒店金晃晃的射灯照耀下,像一块莹白的和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