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
陆铎闻声皱眉,若是此前,这些意外未出现便会先不被察觉阻拦在外,圣上将人手撤下...
陆铎微凝眸,心有忖断,望向车内,见窗帘放下便知她意,低声道了句失礼便调转马头将人拦在车后。
秦如意乃勇安侯老来得子,且为老妻所出,家中宠爱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又与兄姐年岁大差,争无可争,便也当个小辈来宠,故他生来所见可谓尽是良善,人虽骄矜张扬,却是个心无黑恶的小霸王。
秦家与陆家是世交,母辈沾亲,年岁上比陆铎只小不足五岁,这一声表哥便是他叫的,他也不似旁人下马等候,身穿宝蓝银纹袍,骑着他花了三千两白银淘的汗血马,扬着肆意张扬的笑脸挥着手就驱上前来,瞥了眼安静无声的朴素马车,凑过去挑眉笑道:“我说怎么老不见表哥得闲,原是佳人有约啊。”
“莫要胡说,住嘴!”
秦如意知他性子清正,实则一副好人心肠,也不怕他冷脸呵斥,哼笑了声突然缰绳一拽,便绕过人两步到了车侧,隔窗一揖道:“在下勇安侯府秦如意,问姑娘好,姑娘可也是来此狩猎,既是有缘碰上,不如一道如何?”
“秦如意!”
他还算知礼未学那混痞去掀窗帘,否则便是陆铎也保不住他,然便是如此,也惊得陆铎神情大变,一挥手便将卷住他的胳膊拽下马来,人也翻身逼近,英眸蕴怒,低声厉斥:“立刻向车内道歉带上你的人马上离开,不许生事!”
秦如意天不怕地不怕却不蠢笨,相反他极是聪明,察言观色的本事更炉火纯青,若不然整日吃喝玩乐却不听他得了一句责备,更未听闻他惹下祸事,
见陆铎神情严肃语气严厉,他便知车里人必是自己得罪不起,他却并未害怕,若是天子微服,那他此刻就不是道歉而是被押着跪求了,
只要不是天子,便车内是公主他也不怕,但面上却老老实实点头应下,先回身冲身后一众愣怔的跟班挥手驱离,才整了整衣发走过去,
面如冠玉身姿修长,乍一看去也是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陆铎横他一眼,走到车旁倾身道:“陆某失职叫人冒犯了公子,我已将人押来,这便让他向公子请罪。”
秦如意挑了下眉,识趣上前垂眸作揖,道:“方才秦某无状,无意冒犯-公子,还望公子海涵见谅。”
他也是胆大惯了,兴致一来便将陆铎的警告抛在脑后,转脸又笑道:“若公子不嫌弃,秦某今日便与公子作陪,你打猎我来拾,你搭弓我递箭,若公子还不解气,一会儿便是为公子牵马也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似是知道陆铎会怒,说完他便跐溜一下转到另一边趴在窗边装可怜道:“公子你可千万得同意啊,您要不原谅我,看我表哥这模样能拿鞭子抽我,他那身手一鞭子下去我半条命得下去,您要不满意您说说怎么着都行,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您说的出来,只要能让您消气儿,我寻遍天下也能送到您手上,”
他说着又跑到前面去拍马,想叫马车跑起来,谁知那马儿尾巴一甩却动也不动,那车夫更是面无表情,八风不动,看起来比他表哥还不好招惹,
陆铎耐性已失,也不再忍他,对车内道了罪,下了狠手一把将人擒住,秦如意嗷叫一声手指却还紧紧扒着车身,口中更是叫得夸张:“公子救我啊,您还没恕罪呢我不能走,您想打猎是吗,这京都八百里就没我秦如意不知道的地儿,皇家马场的宝贝咱猎不得,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放了只红毛火狐,红色高贵又衬气色,我打来予您赔罪可好--嗷小爷我的手!陆铎你真伤我啊,小心我回去告你的状!”
陆铎已是咬牙切齿,粗粝的手掌毫不留情一根根将他手指掰离,含怒冷笑:“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侯爷,你就告去吧!”
“诶诶诶我说着玩呢表哥你还当真啊,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您看我这不是跟公子请罪呢吗,公子还没恕罪呢我可不能走!我就不走!”
秦如意吃痛的龇牙咧嘴,一双狡黠不逊的凤眼却挑衅的看着他,他可不信这车里真是个公子,反正不见真面目,他绝不走!
这副赖皮模样气得陆铎又下狠劲捏得他嗷嗷叫,可疼得他脸都白了他还真就不撒手,他眸中一狠,即便真把手给他掰断了,也不能由他继续放肆!
秦如意当真被他眼中狠劲儿吓到,他是好奇,可没真想断手啊,就在他打退堂鼓心有不甘时,一直安静的马车终于有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