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来道:“首领,雾太大,船底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海阎王瞥了一眼,吩咐何逸:“看着她们,我上去看看。”
白柳已经醒了,满脸是泪地扑到姐姐怀里。
他们一家人说话,秦沧一个局外人,转头看向胡姑娘:“你没事吧?”
胡姑娘摇头:“没事。”
秦沧道:“没想到出了意外,连累你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把你带回去的。”
胡姑娘道:“你还有办法?”
沧朝她眨眼笑了笑:“那是自然。”
他看了一眼胡姑娘手上的玉镯子,说道:“这镯子我有三个,当年国......我老师给我的时候,我就计划着,自己一个,未来娶妻了给她一个,最后一个留着给孩子。”
胡姑娘没搭话,秦沧自己也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追忆往昔了。
他咳嗽两声:“我胡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胡姑娘指尖抚摸了一下冰凉通透的玉镯,“嗯”了一声。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就过了。
海阎王站起来,指使何逸:“你把两个祭品带去安置好,手脚干净点。”
何逸犹豫了一下,问道:“真要杀?”
海阎王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何逸不大敢多说什么,叫上人把哭得撕心裂肺的白柳拉走。
秦沧注意到,何逸走的时候,眼神恋恋不舍地在白杨和胡姑娘身上徘徊。
果然,何逸出门片刻又领着一个与他身形差不多的黑衣人回来了,他把黑衣人的兜帽取下来,两张脸一模一样,竟是一对孪生兄弟。
但是两人虽有同一张脸,另一个黑衣人却显得有些呆愣,看起来痴痴傻傻的。
何逸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江爷,这两个小娘子,能不能先别杀。”
海阎王还没说话,何逸立刻连连弯腰赔笑:“我知道,我知道,您做事有规矩,但我这弟弟人有有些痴傻,一直娶不上媳妇,恰好遇上了......”
海阎王皱眉,似乎不大能理解个中道理:“回去之后不能娶?你干了几年,不缺钱吧?”
何逸道:“姑娘们都不大看得上他,不敢强取豪夺啊,怕成亲以后姑娘欺负他,毕竟还是要好好过日子......”
秦沧没忍住,乐了一声。
这老狗真挺会装人的。
海阎王不是讲情面的人,何逸这么一说,他反而抽刀率先就向白杨走去,何逸情急之下伸手拦住:“别啊!”
海阎王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接这趟活的时候就说过,只要在水上,一切都听我的。”
“是是是,是听您的,也没说不听啊。你说杀,那我这弟弟媳妇也不要了,就按您说的办,咱晚半天杀行不行?给兄弟们开开荤。”
海阎王有点恼怒了,他懒得废话,粗暴地一把推开何逸:“让开!”
何逸提高音量:“江爷!”
秦沧正在旁边期盼着他俩打起来,船身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一个黑衣人跑下来,紧张道:“江爷,雾太大了,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们说话间,船身的速度已经慢慢降了下来,海阎王立刻起身,吩咐自己的手下:“你看着他们,我上去看看。”
何逸没上去,显然还有点心思。但碍于黑衣人在场,他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秦沧动了一下,他慢慢何逸开口:“何大人,能不能给我包扎一下,我手臂上刚才被老太婆划了条口子。”
何逸不耐烦道:“要死的人,包扎什么?”
秦沧笑笑:“万一你们网开一面,我没死成,倒是血先流干了,这岂不是太冤枉了。”
“还网开一面,想得美。”
秦沧意味深长道:“说不定呢。”
何逸也不是傻子,秦沧暗示到这个份上,他自然能听出来,这小子似乎有后招。他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包扎一下,海阎王也不至于如何,于是凑上前去,随便扯了条布给秦沧包扎。
秦灿侧着脸,偏了偏头,趁着船身摇晃的时候,轻声道:“我耳骨上有枚耳钉,取下来,仔细看。”
何逸余光一扫,果然看见一枚小小的耳钉,嵌在秦沧白皙的耳廓上。
他接着身形的遮挡,硬拽了下来,力道不轻,但秦沧面不改色地看着正前方,不再开口。
何逸找了个借口,上到甲板上,借着灯光看了一眼。
这耳钉并非名贵宝石,而是玄铁所制造,很小,却雕刻的极其精细。
他自从干了水匪,也见识过一些宝贝,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工艺。
那是一个立体的雕刻,四周镂空,飞线缠绕在一起,形成半个又似寰宇又像牢笼的结构,中间困着的是一条龙,却又不是具体的龙形,像是某个字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