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图形。
何逸快步跑回船舱,就看见一条血流蜿蜒着从舱门流出来,他心里一紧,拉开门,两拨人正在对峙。
白杨不知怎么挣脱了绳索,双手双脚并用地锁住一个黑衣人,指间地一把银针还抵着他的脖子。
剩下的几个人也被黑衣人擒住。
何逸头皮都要炸开了,那正是他弟弟!
秦沧听见门响,转过头来,看见是何逸,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像是强调似的,再次开口:“我说过了,我是当朝侯爷,江爷,这几个人,你一个都不能杀。”
白杨握紧手中的匕首,头发散乱,双目通红:“我死也会拉一个陪葬。”
海阎王轻蔑地看着白杨:“你杀了他,你的同伴也跑不掉。你会杀人吗,不如我先杀一个给你看看?你想先看谁死?”
海阎王的弯刀顺次从秦沧,钱易,胡姑娘的胸口虚点过:“他,他,还是她?”
白杨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她的手有些不稳,人质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
秦沧道:“在场的大可以试试,诛连九族是什么滋味。”
海阎王面无表情,指挥自己身后的人:“杀。”
何逸大喝一声:“住手!”
海阎王转头过来,何逸冲到海阎王面前:“你疯了吗,那是老子亲兄弟!”
海阎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
怪不得道上都说海阎王冷血无情,今天何逸算是见识到了。
何逸气得脑仁生疼,换了个说辞:“你没听他说?他是侯爷!”
“你怎么知道他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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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逃杀
何逸把手上那枚耳钉拿出来:“你自己看。”
海阎王没伸手接,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何逸,放缓了语速:“他给你的?”
何逸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江爷,您什么意思?我也跟着你干了几趟了,您连自己人都怀疑?”
秦沧虽然受制于人,却在旁边勾了勾嘴角。
何逸与他没来得及有任何勾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海阎王的疑心。
这一条船上,海阎王的人虽个个强悍,却数量不多,若是和何逸他们火拼起来,两边都捞不着好。
海阎王沉默片刻,压低声音,朝何逸说:“若他真是侯爷,更不能留。他一出去,罪名坐实,你我都要死。在船上杀了,没人会知道。”
何逸脸色变了几遍,犹疑的目光落在秦沧身上,又转向自己的弟弟。
秦沧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拱火:“江爷,您就算杀了我,三皇子也会保你,可你这些弟兄就没那么幸运了。”
何逸绷着嘴角,似乎没想到海阎王来头这么大:“你真是......三皇子的人?”
他嘴上问着海阎王,目光却忍不住地转向了秦沧。
秦沧似乎觉得好笑:“别看我,你问他。”
他只是随口编出来唬人的。
但他知道,海阎王一定不屑也不会给何逸解释自己的身份,在何逸心里,这就是默认。
何逸一旦发现同伴有了靠山,不再和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一定会为自己留后路。
果然,何逸放缓了声音,对海阎王道:“江爷,您说的有理,但我不能让我弟弟死。”
何逸顿了顿,轻声道:“先看着他们,等那女人熬不住了露出破绽,把我弟弟救下来,那群人就按您的想法处置。”
船要行驶,不可能所有人干耗在这,海阎王终究退了一步。两人各自遣散大半手下,却是谁也没先一步离开船舱。
秦沧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何逸很聪明,慢慢熬着,最先熬不住的肯定是他们几个。
但是能让海阎王给他们片刻喘息,已经是多了一些机会。
折腾了一晚,纵然精神上还算清醒,身体也有点疲乏了。秦沧卸了力气,闭着眼睛,感觉一阵饥饿。
他也不藏着掖着,开口道:“到饭点了,可以吃饭吗?”
何逸恶狠狠地说:“大晚上的,到个屁的饭点。”
秦沧生物钟一向是很准的,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天还没亮?”
海阎王率先反应过来,叫手下去看了船上的沙漏。
手下回来报告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此时正值午时,无论如何,天也不该像深夜一样黑。
他们虽一直向前慢慢航行,却由于浓雾的遮掩,宽广的河面上都是同样的景色,根本不知道自己驶向何方。
何逸气急败坏地啐了一扣:“鬼打墙了!把那个老神婆带上来问问。”
老神婆半死不活的样子,阴沉沉地笑起来:“祭品不到,河神自然不会放你们走。我们就永远的困在河上,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