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挑眉一笑,眉间满是洒脱风流意味,“您老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和女人争男人,本大王都是靠抢的。”
“更何况,就左寒这小子,让我去争他?倒不如让我去打他,相信他本人也更愿意选择这个。”
“我看未必。”老爷子轻哼一声道,“当年你拒婚之后,暴跳如雷气得只差上天的那是他本人吧?”
“那不是被我踩了面子恼羞成怒吗?”桐花发问,“就左寒那个狗脾气,向来把我当死对头,左老将军日日拿我挤兑他,他哪次不被气得跳脚?”
“就我们动不动大打出手在校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的劲儿,你非要说他喜欢我,不是您眼瞎就是我心盲,反正是二选一的答案,您看着办吧。”
“这时候你倒是块不开窍的木头了,”老爷子恨恨,“怎么不见你把这点儿迟钝劲儿用在某些人身上?”
“可能是因为某些人长得太好看,糊了我的眼睛吧。”桐花轻笑出声,“谁让我好美色,看到美人骨头就轻三两呢。”
跟一个小滑头论长短,你能争得赢才怪,反正横竖这人都有理,老爷子无话可说,袖子一甩,迈着四方步回房去了。
桐花紧随其后,略过那盯着她眉头紧皱的贵公子和暗含敌意的侍女们,也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注意到左寒看她的怪异表情,她心里轻哼一声,很是不屑,怎么着,看到酷似旧日死对头的漂亮姑娘,心里不爽了?
这也就是现在沈颂没了,她若还活着的话,少不得把人拉到校场收拾一顿,让这小子知道何谓待姑娘家的礼节。
想当年,她和左老将军做了同僚,虽然老人家年纪大,但眼光是真好,说话也是真好听,次次见她都热情极了,像桐花这么厚的脸皮,居然也有被称赞的不好意思的时候,当真是很少见了。
为此,她次次见老将军,心情都极好,谁知因此惹来了一个死对头,左寒极不服气老将军对她的高看与称赞,两人之间屡屡为此产生争执并动手。
从校场比武到比杀敌数目再到比主上的恩宠等等,总之,在左寒眼里,什么都要跟她比,有一阵子桐花为此不胜其烦,直到某日她一句话脱口而出——
“有本事你跟我比生孩子!我能生,你能生吗?”
这一记绝杀下去,气红了脸的小将军当场哑口无言,然后羞愤欲绝跑掉了。
或许是因为她这句玩笑戏言,惹得左老将军起了做儿女亲家的心思,想要聘她做孙媳,桐花心里可只有高坐云台的美人主上,当然是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她这个拒绝显然让对方生出被踩了脸面低人一头的屈辱感,左寒气势汹汹的来找事,直接放言道,“娶你是爷爷的意思,和本将军无关!”
“本将军一百个看不上沈颂你这个疯婆子,你就是想嫁,老子也绝对不娶!”
桐花那是骂不还口的人吗,从来不是。
她眉眼一挑,神情傲慢,似笑非笑道,“小将军尽管放心,我这个疯婆子可是一点都看不上你这个手下败将毛头小子,要让我允嫁,你先长出主上那样一张美人面再说吧。”
闻言,被挑剔的死对头气得半死,恨恨的瞪她一眼,然后怒气冲冲的跑走了。
这点儿闲话最后还传到了薛慎耳里,他随口问起时,桐花直接道,“主上有闲情逸致问我别人的求亲之事,怎么不自己开口问我一句?说不定我二话不说就嫁了呢。”
哭笑不得的薛慎最后也没开口问,只给了她赏赐,将人打发走,一副别妨碍他处理公务的模样。
“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嫁你?”
春夜的紫宸殿,外面细雨织成遮天密网,沿着屋瓦淅沥沥落下,带来清凉湿意。
从梦中惊醒的薛慎直愣愣的看着帐上的龙凤绣纹,嘴唇动了动。
该问的时候他不敢问,后来,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有些人的冷酷从生到死,从来没给他多一点的机会和选择。
第21章
“雨下得这么大, 今日看来是走不了了。”
老爷子坐在廊下煮茶,顺手给桐花递了一杯。
屋檐外,春日急雨像是珍珠一样从树顶、墙头落下, 坠落在院中地上砸出无数花朵, 视线所及之内连绵成一片茫茫雨雾。
“走不了就走不了, 让萧元宝在诏狱多待几天也好, 顺道给他长长记性。”桐花懒洋洋道。
“好也是你, 坏也是你,反正我是拿你没辙的。”老爷子道,“不过, 左家那小子,好像对你很关注, 家里的下人老是有意无意往这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