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涧长舒着呼出几口热气,惊魂未定道:“呼呼呼。阿衍,谢了。这些邪门的东西,可比什么敌人、凶手、尸体吓人多了。”
“阿衍,这义庄里面停了那么多口棺材,我们如何分辨哪些是新棺材,哪些是旧棺材?”
楚安歌敲了敲棺材,有些懊恼自己没打听清楚方位。
“安歌,你看看地上的痕迹,它已经告诉我们了。”
楚安歌顺着白裴衍所言看向了地上泥泞交错的脚印,新印压着旧印。
棺材是上午送到的义庄,并且棺材的数量有十几口,看这义庄的容纳程度,应该可以容纳近百口棺材。要把北城朱家一次性放入,所有的脚印应该是往一片区域内聚集的。
新印,一片区域。
“在右边。”楚安歌走到门口右侧的棺材前,目光移向它们道,“是这些。”
杨涧铺开了验尸的道具,仵作验尸的道具干净齐全,比之官家仵作手里吃饭的家伙只多不少,心里连叹阿衍门路多,准备忒齐全了。
三人分开行动,一人推开一具棺材的棺盖开始查看尸体。
楚安歌虽然不是很懂验尸的手法,但是她对南蛮一带的异术虫蛊了解得比二人要深些,朱家既然是掌握了这门诡术,那么身上应该可以查出相关的线索。
“又是脊梁骨被重击折断,这已经是第三具了。”
杨涧把戴着手套把棺材里面的尸身翻了个面沿着他们浑身的骨头,容易致死的地方,细细查看了一遍。
“我这里有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楚安歌看这人的掌心和手指,推断出他应该经常饲养毒物,以至于被啃咬、腐蚀。
之前顾云辞在军中抓到给她下蛊的人,那人的手和自己现在看见的手有着令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杨涧探过脑袋,忍着心底的异样道:“纸扎人头?这人都无头尸了,怎么还放个纸扎人头在棺材里,看着怪瘆人的。”
“杨涧这是南蛮的习俗,在他们的民俗里有魂灵不灭的说法。人死后若是身体残缺,人就入不了轮回,会被鬼差拦住,这纸扎之物就是为了补齐他们残缺的部分,让他们得以安息转世。”
白裴衍手里捏着玉骨白绸扇的扇骨,仰头望着满屋子的高挂的纸扎解释。
有声音,好像是铃铛声吗?楚安歌常年在战场之上,耳目要比杨白更灵敏一些,她警惕地绷紧了神经环顾着四周。
“安歌?”白裴衍暗自戒备,直觉告诉她楚安歌本能的变化预示着危险距离他们很近。
将士对死亡和危险的感知能力远超于寻常人,这点他从来没有怀疑。
“阿衍、杨少卿。有声音,是......”
她话未说完,突然义庄木门随着一声巨响关上,三人连忙冲到门前想要推开却发现大门已经从外部锁死。
紧接着急促的摇铃声和缓慢而悠长的念唱女声,自门外传入屋子里,绕梁不绝。与此同时,三人的身后数口棺材发出闷声响,似有什么要破棺而出。
第42章 尸闹
义庄里所有的黑木棺材在剧烈震动, 棺材内传出指甲刮磨木头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的耳膜。棺盖接连掉落,在诡异的铃声中,一双双青黑
的手抓住木棺边缘僵硬地坐起, 纷纷睁开了眼睛向三人逼近。
楚安歌眼见这一幕,皱了皱眉, 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后腰的笛刃,这把剑在坠崖的时候原是丢了,后来被阿衍给找了回来。
摇铃声停了下来,门外响起了女子咯咯咯的阴笑,随后急促的铃声再次响起,所有的尸体仿佛接收到了指令一般猛地扑向三人。
白裴衍玉骨白绸扇甩开,击飞咬向杨涧的一具女尸, 低头旋身躲过抓向自己腐臭发黑的手。
“这位尸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别过来啊!”杨涧解下身上验尸的大褂捆住尸体的脑袋, 心道完了完了没拿剑。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裴衍的玉骨白绸扇飞来靠近自己的女尸被击飞,下一秒又有其他的尸体围了上来,急忙看向白裴衍道:“阿衍,快想办法!”
楚安歌长剑在手, 身形难捕捉,寒光所到处皆血肉飞溅,她不想在这些死尸上消磨时间,门外的人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现下碰见的这些活死人比上京城遇到到那些还要难办,没有头颅没有心脏也能被操纵。
长剑挑飞了一具新尸的胳膊,未凝固的血溅到了楚安歌的脸上, 熟悉又令人恶心的气味,她下意识地用袖口拭去脸上的血污, 面无表情地冲入群尸的包围又开始另一场的厮杀。
方才似乎有几具尸体行动有些迟缓地绕过了放着烛台的地方,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