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足尖点地,向围攻自己的尸体借力而起,跃到一具棺材上,抬手扯下房梁的白素把烛台卷带至手中。
烛火点燃白素,火光倒映在她黑色的瞳眸里,倒映出诡异的安宁。
携火的白素在楚安歌的手里仿若一件神兵力气逼得行走的尸体无法靠近。
掠到木门后的杨白身边,楚安歌把烛台塞到杨涧手里,看向白裴衍指了指房梁上的白素,又指了指手里燃烧的白素,示意他这些东西怕火。
一刻钟后,屋子里恢复了平静。木门被打开,义庄内已然狼藉,白裴衍和杨涧靠在一口棺材旁双目紧闭,衣物破烂血污。
身着斗篷的人脚步缓慢地踏入,楚安歌站在门后压着呼吸,注意着地面的影子角度和长短判断着来人与自己的距离。
猝然间,楚安歌从门后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掐住了来人的咽喉,耳朵微动,似听见这人袖间有细微的响声。
“我奉劝你别动,你的暗器一定不会比我快。”楚安歌的手指应言收拢,手下的人立刻发出痛苦的喘息,另一边手自此人身后抓住其欲用暗器的手腕以内力震碎,引得此人痛极颤抖。”这位兄弟,你最好是听她的,一定程度上如果她真要杀你,这里没人拦得住。”
杨涧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一身灰,看着同样灰头土脸的白裴衍嗤笑出声道:“哈哈哈哈哈,难得看见你这副模样。”
白裴衍本就心烦弄了浑身血污灰尘,这会儿听着杨涧的话瞪了他一眼,也没和他打闹的心思,目光转向楚安歌手里那人。
黑影斗篷,烛灯的光照清了兜帽下女子的脸,森白阴狠。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操纵这些尸体杀害我们?”
女子闻杨涧的话似乎被刺激到大笑起来,奈何被楚安歌控制着无法动弹,只能阴笑着看向杨涧道:“这世界上多少无冤无仇,你以为无冤无仇就能没事吗?不可能的哈哈哈哈。”
白裴衍道:“今夜这义庄没有人夜值,应是故意设套引我们来。”
“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楚安歌话音数道箭矢的破风声传来,她转身把女子挡在身前,反脚将门踹上,耳边是羽箭钉在木门上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弃械投降,本官留你们全尸,否则格杀勿论。”
楚安歌听着门外的声音,少说也有几十人,硬抗并非不行,只是现下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斗,手里还抓了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多少受到掣肘。
“这话听着,他们是府衙的人。府衙的人这时候来怎么也不像是来办好事的,小爷瞧着他们像来灭口的。”
杨涧瞧着不说话的楚白二人,心道:还真是祸不单行。前有尸体诈尸,后有官差灭口,这一个晚上过得比他上战场杀敌还要刺激。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楚安歌趁着女子不备,一记刀手劈向她的后颈,把人劈晕了过去。把女子丢到一边后,楚安歌透过门缝窥探外面的情况,似乎是在确认这什么。
“楚、楚姑娘,你先冷静点,你现在不会是想杀出去吧。”杨涧看着楚安歌一身戾气未减,当她还要冲出去用厮杀来拖延时间,赶紧拽了拽白裴衍的袖子,努了努嘴意在让他劝说一下。
若非顾及你二人的身份,我早动手了。根本不用拖延时间等人来。
楚安歌沉默不语,并不否认自己想杀出去,但她总不能当着大理寺少卿和提点刑狱公事的面杀朝廷中人。
出城前,她在济世药堂中留下了后手,今夜出城,如果戌时她还没有消息,那么楚家在城外的人马就会赶过来。
“阿衍,你打算怎么做?如今距离戌时还剩半个时辰,我的人赶到这里需要一些时间,需要拖延一些时间。”
“不必拖延。我想以此为契机,会一会他们。”
白裴衍握住玉骨白绸扇站了起来,被杨涧一把拽住道:“你疯了,阿衍小爷认为现在还不是自爆身份的好时机。这义庄明显就是有人做局,我们这时候自爆身份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杨少卿,今夜这局我们竟然踏进来了,说明布局之人一开始有有意将我们置于死地。无论我们说不说,意义已经不大了,何不如借你二人的身份来破局,说不定还能反将一军。”楚安歌思虑片刻就明白白裴衍为何这么做。
“行吧,小爷和你一起,一会儿小爷看清楚是哪个不要命地朝你我动手,先治他个行刺朝廷命官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