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裴衍突然开口道:“耶律温古来京,你离她远点儿。”
楚安歌一愣,任由他抓着手腕,顺着他的话道:“阿衍你和北璃帝女有过节吗?”
这北璃帝女第一次来京,阿衍的话听着怎么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看见黑纱前那抹白影动了动,没有说话。
楚安歌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说这句话,心里猜想应该是好意提醒自己,故回道:“她是北璃皇储,我是南渊将军,我与她并无交集。”
就算昔年有交集也是在战场上。
抓住自己的手腕松开,楚安歌摘下帷帽,视野果然清晰了许多,望向身旁眉头紧蹙的白裴衍,她缓缓抬起了手。
安歌微凉的指腹揉开了他眉心的褶皱,白裴衍微微低头,眼底温柔缱绻,伸手将揉开了他眉心的手轻轻包入掌心。
包住自己指节的手瘦削骨感,修长干净,楚安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感受到手部传来的温暖,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收回来。
“夜里凉,我给安歌暖暖手。”白裴衍握着她的手收紧,似是怕她抽走,想了想又道,“是我怕冷,安歌给我暖暖手。”
楚安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白大人想借口都这么拙劣吗?”
明明是想牵她的手,还要兜一圈弯子。
“咳咳,安歌不想我找借口,我就直接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白裴衍表情有些懊恼,口上说着询问,手下倒是半分也没松开。
楚安歌顿感好笑提醒道:“你已经牵着了。”
算了,牵牵手又不会掉块肉,他想牵就牵吧,毕竟那日是自己轻薄在先。
何况夜里凉,有人主动给暖手,她也不吃亏。
第34章 坠崖
两日后, 南渊皇家围猎场。
阳光被隔在层叠繁密的树叶外,幽深的树林近在眼前,偶尔传出一两声不太真切的巨兽低吼。千骑奔袭追逐猎物而去, 鹰隼掠过天空划出一道弧度冲入林中。
马匹嘶吼,前脚腾空, 四周一片惊呼声。红衣如火,耶律温古站于马镫上勒住缰绳,挺直腰杆,于半空中两臂张弓,矢锋裂空而去——射中一只疾驰的花鹿。
花鹿中箭倒地不起,护卫军中立刻有将士骑马过去把花鹿高举起,人群中发出一阵叫好声。耶律温古控住马, 嘴角的笑意让人颤栗。她翻身下马,侍女和阿牧勒立刻围了上来。
楚安歌站在太子身后,那双眼睛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 静静地看着这喧闹的场景。
耶律温古接过侍女递过来用兽皮制成的水袋,抬手喝水的时候,余光看见了太子身后披着薄斗篷的清冷女子。
风吹起红纱,日影透纱勾勒出耶律温古姣好的曲线, 香发间缠绕着细小的金链子串着红色的宝石垂在额前,走到李翊身前视线越过他看向楚安歌,盈然笑意道:“太子殿下,这位是?”
楚安歌一愣,不明白这位帝女怎么突然对自己起了兴趣,侧首淡淡地看了太子一眼, 见太子没说话,她亦默然不语。
李翊看到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皇帝表情有些难看, 道:“她是东宫的门客。”
南渊的皇帝就坐在旁边,虽然他平日里仗着父皇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摸摸私下里拉拢朝臣,但是明面上他是真不敢当着文武百官拉拢使臣下父皇的面子。
更何况他支持的是北璃大皇子不是北璃帝女,李翊觉得自己此时和耶律温古呆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如芒刺在背。
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插入二人中间,耶律温古转身看见李牧提着金丝鸟笼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位样貌不凡的青年,待真正看清那青年的模样她脸色有些怪异。
“皇兄,臣弟新买了只雀鸟,你看是不是很像贵妃娘娘?”
话音刚落,周围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李牧口上从来没忌讳,也没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在,每次一看见李翊就专往人痛处上踩。对于踩李翊这件事他永远秉承着只要自己舒心不用管李翊的死活。
李翊知道他是在暗骂自己的母妃是上不得台面的雀鸟,登时勃然大怒,偏当下又不能发作,只能嚼齿穿龈道:“李牧,在父皇和北璃帝女面前,你不得放肆。”
李牧听着李翊那句不痛不痒的怒喝,满不在乎地哼笑一声。
他踩完李翊后把目光移到耶律温古身上,似乎才发现有这个人的存在,哎呀了一声道:“真宁公主也在啊,我们南渊的皇家围猎场比不得北璃草原辽阔,委屈公主了,难以一展骑射风采。”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传出低低的谈论嗤笑声。耶律温古脸色霎时黑了下来,这祁王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他们北璃地贫要靠猎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