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说就是秋猎一定会出事,谁负责护卫军谁就得担责,护卫军给到手里对太子来说可不是好事,不管最后是谁动的手,被问责的一定会是太子。
白裴衍想起前几日早朝的时候,圣上说过这件事情,应了一声道:“兵部是太子的人,负责秋猎也是理所应当。安歌是在担心太子连累到楚家?”
楚安歌沉吟一番后点点头又摇摇头,落了筷道:“太子让我以门客身份随他一起参加秋猎。”
她倒不是怕太子会连累楚家,她只是觉得应太子所邀参加秋猎会让她行事多有不便。
“太子找你去做什么?”杨涧困惑地看着楚安歌道,“对太子而言,楚姑娘你只是个柔弱女子,又不会武功。”
白裴衍一句话解释道:“太子应该是看上了楚家背后的济世药堂,他生性多疑,太医院有部分太医是祁王殿下举荐给圣上的,他不放心。”
“阿衍说的没错,太子让我把刘大夫带上。”
楚安歌心里倒是思虑起来另一个敏感的问题,秋猎未必只有北璃的皇储争锋相对,南渊的皇储说不定也会趁乱而行,毕竟太子很希望祁王能死在北璃人手里,一旦祁王死在了这次秋猎里,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一场秋猎,两国夺嫡之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虽然对派系争斗和争权夺利不感兴趣,但是要是有人为此而牵连到了边境安危,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我想那位‘先生’他应该不会放过这次的秋猎。我们也许可以抓住这个秋猎的时机,把这个人引出来。”
楚安歌低声道,她不知道那位先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看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将南渊一步一步领向深渊,这人藏得这般深,隐隐让她感觉到前世自己的死、穆家军的覆灭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听了楚安歌的话,白裴衍眼中晦暗不明,说出了自己和杨涧查到的部分信息:“安歌,自敦亲王旧案了结后,我和杨涧查看过大理寺和提点刑狱司历年的近些年的旧案,没查到这个人的消息。
倒是查出了这几年有几件悬而未决的大案子,都和钱银有关。我派人去调查,回报的人说这几个案子发生的时间段里,京中有人去过当地,极乐坊中有人听出了这些京中人的口音。”
他不仅查到了这些人来自京中,还查到这些人和淮阳侯也有关系。
楚安歌蹙额,从白裴衍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她不熟悉的词,问道:“极乐坊?”
杨涧也不解地看向白裴衍,眸子里写满了疑问。
“极乐坊是南渊最大的销金窟,与其说它是个地方,不如形容它为一门生意更为合适。”白裴衍提到极乐坊脸色有些怪异,顿了片刻道,“极乐坊是个代称,就像百姓们看到济世药堂会想到楚家。寻常的商户做的都是些正经生意,而极乐坊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杨涧道:“是些什么样买卖?”
白裴衍凝眸道;“买卖所有来路不明的东西,比如古墓陪葬品、机关图纸、私造的军中兵刃。”
听到私造兵刃,杨涧险些没拿稳手里的酒壶,有些震惊道:“阿衍,我朝律法严明虽然对商贩不怎么约束,但是这极乐坊的买卖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楚安歌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阿衍,这个极乐坊我们可否能寻到?玲珑阁那边能买到它的消息吗?”
白裴衍转了一下手中玉扇,点点头道;“玲珑阁探诡秘邪事,想寻到极乐坊入口应该不难,但要想通过玲珑阁知道极乐坊更多的消息......”
可能性不大。楚安歌心里知晓答案,玲珑阁立于江湖朝堂之上,表面上不站队、不涉争端,实际上和朝堂江湖都牵涉极深,能存留至今,定然离不开明哲保身、利益勾连。
楚安歌心中一动,思索出了一些端倪道;“这极乐坊能存在必然有朝中人撑腰,或者是默许。”
闻此言,杨白二人都认同地点点头。
用完晚膳后,三人从观鹤楼离开。杨涧拒绝和白楚二人同行,寻了个手头公干没完成的理由提前一步自行回了大理寺。
白楚二人打算走小路回楚府,入夜后除了小巷口吊着的几盏小灯,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地散发着微弱的烛光,人越往巷子里走越是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光线,楚安歌戴着黑纱帷帽更难视物,正要抬手把帷帽摘下,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阿衍?”
抓住自己的手腕掌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