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开玩笑的,想必皇兄和公主不会介意。”李牧瞧着火都点得差不多了,敷衍地朝主座上南渊皇帝行个礼,“父皇,儿臣累了,先行告退。”
南渊皇帝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是什么都没说,摆摆手让他退下。
楚安歌思忖南渊皇帝对先皇后有愧,所以无论祁王怎么和他作对,他都不会责怪。
对这位祁王的荒唐,楚安歌也是从传闻里听说过一些,今日一见她忽然觉得比之传闻,这本人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这位祁王殿下四句话把太子、北璃帝女、南渊皇帝都得罪了一遍,是个奇人。
李翊忿忿地看着李牧,心道李牧有父皇的宠爱他对付不了,难道他还对付不了白裴衍吗?
李牧刚转身,李翊就上前拦住了他身后的白裴衍道:“白大人,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林中猎兽,白大人箭术奇佳,本王门下有个门客想与白大人比试一番。”
耶律温古从一开始注意到白裴衍,就在心底暗骂了好几句,心道这人竟然在南渊,如果他要插手,自己的计划可就不好实施了。
李牧听见自己的人被截住,停住了要走的脚步,转身就和李翊对峙了起来,嘲讽道:“皇兄,你上次派出挑衅阿衍的那两个剑客,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了。现在又要找人来自取其辱,你那门客他知道你这么坑害他吗?”
李翊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不答反问道:“皇弟,你就那么相信他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
李牧提着鸟笼的手一顿,心想李翊你要是这么说话,那本王就不客气地再补一脚你的痛处了,直接开口讥讽道:“本王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你,你那脑子能找出什么好东西。”
“李牧!”
“诶,皇兄别叫那么大声,本王不耳背。”
突然一声大喝从主座上传出,众人皆下跪,是南渊皇帝出声打断了二人,一时间皇家猎场之内只余猎猎风声。
意料之中,最后结果还是太子挨了一顿训和罚扣了半个月月俸钱,祁王和白裴衍则是全身而退。
为了一个时辰后的猎兽比赛,众人都自行回到了猎场内的行宫休整。
楚安歌瞧着李翊回到房内气得掀翻了屋子内所有瓷器桌椅,她也不阻止,就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冷眼看着。
等他发泄完了心中的怒火,门外传来护卫军将士的通报声,李翊阴鸷着脸点头,将士会意立刻出去领了一个壮硕的武将进来。
李翊双拳紧握,面色阴沉道:“让人准备好,等下猎兽,本宫不想再看见白裴衍活着从林里出来。”
楚安歌闻言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武将,心里已经思考起了此人好几种死法。
“楚家主。”李翊又唤了她一次,语气不好。
楚安歌恭恭敬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换别的宫人瞧见他发那么大火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反倒是她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自己摔完东西也不开口说一句话,相处久了,这人越是平静就越让他不安。
李翊语气不好,
“楚家主一直站在那儿是看在本宫笑话吗?”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被殿下吓坏了。何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没让民女离开,民女不敢擅作主张。”
对着李翊的突然发难,楚安歌应对自如。
“耶律温古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李翊目光审视着楚安歌,看着她煞白惊恐的脸色顺势就要跪下,走上前欲托她的手臂,楚安歌后退半步让他托了个空,李翊脸色一僵道:
“楚家主别慌,本宫当然知道楚家主对本宫绝无二心。那女人今日就是要当众给本宫难堪,等一下林中猎兽你设法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楚安歌恭谨地领了命退了下去。
李翊目光盯着楚安歌离去的身影,即刻抬手招来门外的亲信侍卫道:“去盯着她,有异动格杀勿论。”
猎场的行宫内,楚安歌出了屋子就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心道李翊果然多疑,耶律温古一句话就让他对自己起了疑。有人跟踪自己,那武将她就无法亲自去解决了,要想办法通知到阿衍小心此人。
磅礴震撼的宫殿之下,楚安歌踩着清灰石阶,拢着袖子往耶律温古所居的方向去,快要行至拐角处,隔着镂空的雕花木门,她突然看见拐角另一边是白裴衍。
楚安歌感受到身后紧紧跟随的视线,她在入拐角前故意停了下来,目光远眺,似乎在欣赏远处的风景。
“阿衍,站在原地别回头,听我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