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玉捏着帕子笑笑:“姑姑既是赏予我的,我自是能做主的,我看昭训是需要的,才忙让人寻出来,昭训可不要再推辞了。”
她继续道:“若是昨儿我能多劝昭训两句,昭训同我们去了西边的林子,也不会遭此一难,说来我也极为愧疚。”
她面上带着些歉意,沈岁晚抿了抿唇,“张姑娘不必自责,本我也只是偶然才被陷阱伤到的,怎会与你有关?”
张婉玉眼底闪过几丝暗芒,当初她同昭映就是故意去了西边,这几人都不想与她们一处,必定去了东边。
东边林子的猎物早被她们使人赶向林子深处,这最安全的一条路,定是从未来过的沈岁晚走的,她们就将陷阱设在那处,没想到的是,沈岁晚没伤到,倒是将表哥伤了。
“说来也是,还多亏昭训当时救了表哥,这舒雪膏更是要收下了,否则我倒是愧疚了。”
沈岁晚见拗不过,浅笑着让寻诗接过了。
这时,医女过来,预备为沈岁晚诊脉,张婉玉也适时的告辞了。
外面走了没几步的张婉玉不适的皱眉,这鞋袜都湿了,实在让人不大舒服。
秋桂看到了,忍不住抱怨道:“要奴婢说,姑娘就是菩萨心肠,姑娘看看方才沈昭训那不大愿意的模样,活像咱们上赶着去一样.....”
张婉玉笑笑,细声宽慰几句。
帐里,沈岁晚趁着医女把脉之际,问道:“可能劳烦医女帮我瞧一东西,可掺了什么?”
她一说出口,寻诗忙走到那四角的檀木小方桌边,将那圆肚瓶拿来。
“昭训言重了,您吩咐就是。”
医女伸手接过,过了片刻,皱了皱眉,再次闻了闻,“昭训,下官并未发现什么不妥,这应是上好的舒雪膏,昭训伤口长好倒是可以用上。”
沈岁晚细眉微微的颦起,难道,张婉玉只是纯粹的好心给她送药?
寻诗见医女换了药检查了伤口离开,上前帮沈岁晚将换药拉下来的衣裳穿上,边微微皱眉,
“不知昭训心中所想,但奴婢觉得虽医女说了没什么异常,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昭训还是不要用这药了罢。”
沈岁晚轻轻点点头,将药递给寻诗,“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拿下去处理了罢。”
寻诗接过,“是。”
第50章
秋色澄明, 万物清丽,阳光消散雾露,秋风飒人。
福岚端着个天青蓝色的瓷托盘, 带着数位宫侍进了主帐。
帐中光线明亮,沈律坐在一边看着折子, 一身濡雨色绣麒麟的圆领袍称得人身上的冷意愈发明显, 让人不大敢直视。
福岚上前, “殿下, 该用膳了。”
沈律淡淡的嗯了一声,等了半刻钟, 福岚总算瞧见太子殿下起身, 漆黑的眼随意的扫了扫膳桌上的膳食。
花样繁多,但还是瞧得出是一人的膳食。
福岚注意到殿下的眼神,拿着锦帕凑上前, 太子殿下在那圆肚的盥洗瓷盆里净手, 他殷勤的将帕子递过去,不经意说道:“奴才方才从昭训那边过来,昭训恢复得倒是好, 方才还用了许多膳食呢。”
放在圆肚瓷盆里的双手修长有力, 骨节分明的好看,听到福传的话,这手却明显一顿。
他唇角微微勾了勾, 接过福岚手上适时递来的锦帕。
话里有些不留情的冷漠:“你自小跟着孤,是不是快忘了谁是你主子?”
福岚一顿, 连忙跪身告罪,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他眼神盯着福岚一瞬, 有些无端的压迫,旋即冷哼一声,“起身罢。”
福岚:“......奴才谢殿下。”福岚硬着头皮解释:“奴才是想着今日昭训没有过来同殿下用
膳,这才同殿下说说......”
看着福岚熟练的布菜,沈律心里又涌上无端的烦躁,“往后关于昭训的这些事情,不必事无巨细的禀报孤,还是你以为孤很闲?”
昨日说了搬回去,今早果真是直接走了,甚至并未来同他说一声,真是好样的。
早知她来东宫讨好他,只是寻求庇护罢了。
福岚诶了两声,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何来这么大的气,也硬是大气也不敢喘。
沈岁晚坐不久,方才一会儿就有些疲倦了,方让人搀着起来,就见福传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寻茶准备将昭训的药碗端下去,瞧见了面色一顿,“福传公公?”
“昭训可歇息了?”
沈岁晚早就听见动静了,扬了扬声音回道:“没呢。”
福传进来道:“昭训,听御林军那边说,凶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