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唇角冷冷一笑,比起后患,这东宫各洲的暗哨布防被她知晓,那才是了不得的事。
不过也好,如今发现,总比她告知宁安王,打个措手不及来的好。
沈岁晚有些虚弱的站不住,轻轻的斜靠在屏风的檀木架上,垂着眼睫掩下眼底的惊色,沈琉晚......
沈律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此时先不急,圣上让更令司协助大理寺,探查三皇子受伤一事,这几日你且先去看看。”
左丘子策:“嗯,我方才上来的时候也有所耳闻,是不是昭训夫人也......”
沈律冷冷的嗯了一声,想起昨夜,又道:“你留意留意姜太师那孙女,看看她昨儿同何人见面,或是碰着了谁。”
“属下明白。”
杪秋霜露重。
辰时了,草地上的露水尚未被日光晒干,走在草地上,鞋面都有些被露水浸湿。
张婉玉看了看被露水染湿的小荷鞋面,不适的皱了皱眉。
秋桂看着前面东宫的帐子,嘟囔道:“姑娘何故那么关心这沈昭训,一早过来探望,连鞋袜也染湿了,该不舒服了。”
张婉玉抿抿唇,柔柔一笑,“我昨夜睡得早,听闻那些什么钟姑娘姜姑娘都昨夜去探望了,难免过意不去。”
秋桂:“姑娘岂能往心里去,这些姑娘是同东宫交好的,咱们张家可不用去同那沈昭训打好关系,免得降了姑娘的身份。”
张婉玉抿唇一笑,瞧着善解人意,“胡说什么呢,沈昭训既无亲朋又无好友,咱们去关心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太子的主帐,正巧遇到端着个青绿漆器托盘出来的福传在。
“诶,福传公公,太子殿下可在里间?我们家姑娘过来看望昭训。”秋桂叫住人说道,语气带着几丝细微的高傲。
福传看了眼张婉玉,“张姑娘是来寻昭训的?你去昭训的帐中便是,殿下还有要事,不得轻易打扰。”
“呃,在昭训自己的帐中?我先前还听闻昭训在殿下帐中养伤.....”张婉玉笑意淡淡的解释道。
福传没多理会,瞧见见杉提着烧好的热壶过来,他忙叫住人,“将这些茶具拿下去烫洗,之后便收起来罢。”
他端着的这些茶具是昨儿那些姑娘过来时用过的,但是匆忙,也没来得及给那几位姑娘换待客用的茶盏。
太子殿下讲究,若不是她们几人过来看望昭训,哪能让她们踏进自己的寝帐。
这些个茶具,日后殿下也不会再用了。
张婉玉瞧着福传有些无视的模样,面上还是温温和和的,带着秋桂去隔壁的帐子。
沈岁晚正巧换了药,止住疼,半个时辰前,福传提着两个小笼子过来,里面是毛茸茸却有些瘦瘦的小兔狲。
福传见沈岁晚喜爱,眼睛也笑得眯起来,“殿下说,奴才和兽园的那些训好了不伤人,就给它们放养在惊春苑了。”
张婉玉进来时,正见沈岁晚蹲在地上,拿着个铁签,扎着煮好的肉片喂小笼里的兔狲。
听见动静,沈岁晚抬眼,有些讶异:“张姑娘?”
张婉玉抿唇笑道:“听闻妹妹醒了,我就想着过来瞧瞧,看妹妹这是气色好了许多了。”
昨儿太子抱着她回来还是面色苍白,昏厥的模样,现在就已经能下床了,看来还是伤的不重。
沈岁晚将签子轻轻递给身边的寻香,寻茶寻诗两人忙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是恢复好多了,多谢张姑娘关心。”
将沈岁晚扶到桌边坐下,她开口道:“张姑娘,请坐。”
寻诗上前为两人倒茶,张婉玉的目光落在那茶具上,她这已经超过一个昭训该有的用度了。
“方才出来时,我还想着给昭训带些药材,后来又想,昭训得太子殿下的宠爱,这东宫能缺些什么,我想起上次受了伤,姑姑赏予我的舒雪膏,最是好用,好在这次带着来锦山了。”
她话音一落,身后的秋桂就将锦帕拿出来,里面包着个圆肚的白瓷敞口带盖的小瓶。
沈岁晚抬眼:“这是?”
秋桂笑道:“这是我家姑娘方才所说的舒雪膏,特意让奴婢翻了带来给昭训的。”
一边端茶的寻诗看了眼下巴微微扬着的张府丫鬟,心下嗤笑,什么玩意儿也到东宫来撒野了。
沈岁晚像是没听出这丫鬟语气里的高傲似儿的,虚弱的轻咳两声,对张婉玉笑道:
“张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既是皇后娘娘的赏赐,岂有转赠之礼?我怕是不能收。”
语气里有婉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