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听着她有些压不住的颤音,眼神微凝,看到了她不断微抿的唇,显露出主人的几丝紧张。
“是吗?”沈律气定神闲的问道。
姜绫画眨眨眼,想到张婉玉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正、正是。”
她知道全部实情,甚至猜测那些都是张婉玉一人所做的,昭映公主不过三言两语就被她挑拨的当傻子使,主动提出捉弄沈岁晚,还要将罪过拦在自己身上。
可张婉玉也说对了,她日后入了东宫,自然容不下沈岁晚。这受了伤就霸了太子殿下的主帐养伤,尤其,名声那般臭,还能不被他厌弃,沈岁晚实在是太有威胁了。
她可是太师府的嫡女,除了钟少禾,谁能跟她争上太子妃之位。
好在太子殿下没有再次追问,几人起身告辞,姜绫画提起来的心方落回实处,就听太子殿下幽幽开口:“孤自会去查,相信你们几人对孤说的都是实话。”
冷冷的眼神在姜绫画死死握着的绢帕上打了个转。
姜绫画心底一凉,想起左丘公子的能耐,涌上了几丝慌张,她只能暗自压下。
第49章
左丘子笙几人走后, 帐中又恢复了安静。
福岚瞧出殿下对昭训有些小小的气,不敢多说话,小心的伺候人洗漱, 换了寝衣,忙带着那鱼嬉纹的铜盆下去了。
沈岁晚瞧着沈律走过来, 眨眨眼, “殿下要安歇了?”
沈律不说话, 甚至眼神也不分一个。
沈岁晚大着胆子撒起娇来, 轻轻哼了一声,“殿下, 手疼......”
沈律拉过锦被, 察觉到女子的目光殷勤,沈律讥讽的语气开口道:“手疼?孤还以为你出手救人这般勇猛,是有十足的把握, 不怕疼呢。”
将人救下就算了。可她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还搭上自己,若是没有及时寻到她,是不是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
愚蠢至极!
沈岁晚一噎, 方要开口, 就听沈律到:“今日你伤口不能动就罢了,明日能下榻了,回你自己的帐中。”
她面上讨好的笑意一顿, 虽知道这才是合乎规矩的,却有些委屈涌上心头, “.......是”
“......”
帐中恢复了安静。
原以为夜深了, 会很快入眠,沈岁晚却睁着眼, 想翻身又碍于有伤,就这样看着暖色的床帐,外面的月光好像十分明亮,沈岁晚能察觉到清辉落在床帐上。
这样想着,手上传来的刀割一般的钝痛才好了些。
但实在是太疼了,沈岁晚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察觉自己发出声音,她那只没受伤的手赶忙捂着唇,生怕吵醒身边躺着的沈律。
不料,身侧的人翻了个声,背对着躺在里间的她,而后出声唤道:“福岚?”
守夜的福岚的声音马上传来:“殿下?”
沈律起身,没瞧一眼沈岁晚,只淡淡出声:“将医女唤进来。”
沈岁晚想起身,却没有气力,“殿下,不必了,现下又不怎么疼了。”
回应沈岁晚的,是守夜的寻香寻茶两人进来点燃灯盏的身影。太晚了,寻香只点了床榻边上这一盏灯方便她换药。
沈律坐在一边的檀木桌边也隐在黑暗里,沉冷威仪的气场却让人忽视不了。
沈岁晚换着药,寻香为太子殿下倒了杯茶水。
医女将药粉倒在沈岁晚的伤口上,激得她一疼,医女安抚道:“昭训放心,这药有止疼效果的,方才昭训又疼了,是药效过了。”
换好了药,沈岁晚重新躺回塌上。。沈岁晚换了药,面色缓和了,这时,沈律的话从黑暗里传来,“下去领赏。”
医女连忙谢恩。
说话间,沈律到了床榻边,宫侍们都下去了,寝帐又陷入了黑暗,不知是因为换了药,伤口不疼的缘故还是什么,这次沈岁晚睡得特别快,没有一刻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沈岁晚睁着眼看了会儿床帐,帐外的小厅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传来。
因小厅太子殿下在谈事,几位宫侍也没敢候着等沈岁晚起身,她忍着疼,轻轻的起身,靠近屏风,方要唤人进来,谈话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却让她歇了出声唤人的心思。
另一人是左丘子策,“......我同入暮通知沿路设防,可谁知沈琉晚好像清晰的知晓咱们各洲暗探的布局一样,都被她躲开了。”
沈律骤然抬眼,瞧着子策不像说假话,眼底暗色浓郁,“多智而近妖,这样倒是给孤提个醒,这些暗哨该换布防了。”
“殿下,让这妖女就那样跑了,日后定会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