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玉面上瞧着有些失落,“昭训若是不大方便也没甚关系,我再去问问其他家的姑娘,只是不知他们马车可还坐得下......”
沈岁晚开口:“我.......”
“自然坐不下!”后面钟少禾下了马车,走了过来,转而说道:“你要是坐,加上我如何?”
钟少禾轻哼一声,看了眼傻愣的沈岁晚,要是这张婉玉使什么手段,最后转过来又是害了东宫和表哥名声,可不得看着点。
沈岁晚转眼看了眼左手边的寻诗,寻诗忙见礼道:“奴婢二人去后头的马车坐着。”
腾出位置来了。
只剩下寻茶寻棋两人在上面伺候着,见寻茶烧着水温杯,沈岁晚看着各自坐在一方,谁也不跟谁说话的两人,轻咳一声笑了笑,“这是云顶的云雾新茶,两位姑娘尝尝。”
张婉玉瞧着这海棠瓣的粉琉璃高足杯,这种好东西,她也只在姑母的未央宫瞧见,她这竟然有一套,“这粉琉璃瓷器倒是精巧,昭训果真如近日定都所说的,独得太子殿下的恩宠。”
说完,张婉玉笑着看了眼钟少禾
一边的钟少禾眼角瞥了瞥,说话便说话,眼神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作甚!
沈岁晚:“张姑娘言重了,只是殿下不喜这些粉瓷之流,便随手赏的。”
她桃花眼潋滟的波光泛着认真,瞧着不像是故意炫耀的模样,竟让张婉玉有些愣住。
随手赏的,这才是最能炫耀的,随手都能赏这些好玩意儿,那往日也不见太子随手赏给哪个公主。
张婉玉眨眼,没瞧见沈岁晚眼底闪过的戏谑,就是故意气她的。
她算是明白了,这张婉玉上次中秋宴就将她暗比作燕雀,将她这些世家出身高的姑娘比作鸿鹄,瞧着倒是有几丝想做鸿鹄白凤的意思。
但往日也不见她去寻着沈徇,倒是时常关注东宫,她这心思,要是被张皇后知晓了,还不得气死。
张婉玉抿了抿唇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舍不得用了,虽昭训现下还只是昭训,不知日后晋了位份,还有多好的东西呢。”
这话一说,三人包括伺候的寻茶寻棋都是一愣。
这几日市井百姓都知道的消息,她张家岂不知道,参太子参得最起劲的,就是他们张家了罢,她这话属实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岁晚目光纯粹的盯着张婉玉,瞧着倒是对方尴尬起来了,她轻笑一声,毫不避讳的坦然道:
“张姑娘也知,我先前被污蔑一事,现下虽解开误会了,但总有些人抓着错脚,且我现在生身爹娘在哪也不知呢,如今还能是昭训位份,岁晚每日无不感念圣上宽宏和殿下信任。”
“呃......”张婉玉难得有些结巴,这个‘总有人抓着错脚’说的好像是她一般。
一边的钟少禾倒是有些感慨沈岁晚的伶牙俐齿,眼底闪过几丝钦佩,上次揽月宴可还唯唯诺诺的,现下说张家嫡女都眼都不眨怼回去了。
钟少禾挑眉笑了一声,吩咐道:“既然张姑娘舍不得用,那就换个杯子不就成了?寻棋,给张姑娘拿个寻常的白瓷杯。”
寻棋哪敢啊,“回钟姑娘,马车上仅有这琉璃瓷盏......”
“正是,张姑娘安心用着便是。”
张婉玉被钟少禾再这样一说,面上越发挂不住,头一次没在别人身上讨到好,也不顾烫不烫,闷头喝着茶水。
这三人的氛围实在奇怪,好在没过多久,锦山就到了。
第42章
猎场外面早扎满了营帐, 诸位夫人姑娘方到,就见前面立着一小红色太监服的公公。
瞧着就是东宫的管事太监。
猎场休息区这些帷帐看得人眼花缭乱,众人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是谁家的。
钟家的二夫人崔氏走在最前面, 福传在瞧见之后,在崔氏说话之前开口:“二夫人安, 烦请二夫人和诸位夫人稍等片刻, 引路的宫女们这就过来了。”
福传话音方落, 身后就走来数十位宫女, 依次带着各位主子前往,因这些能随行秋猎的女眷, 都是三品官员家眷, 非富即贵,众人也轻声细语的伺候着。
这时,福传瞧见沈岁晚跟着几位姑娘过来, 面上扬起可爱的笑意, 走了过去在,“昭训来啦,殿下早已到了, 现下应是歇息了, 奴才带昭训去寻殿下。”
一边的姜绫画手上拿着的秋海棠绢帕一紧,不经意开口道:“太子殿下一大早便出发伴圣驾,想必是舟车劳顿, 昭训现下过去岂不是扰了殿下歇息,不若先去我那吃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