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久旱甘霖,也不至于水患能淹了乡庄,殃及万人吧。
虽众人因先前更白女的名声,未开口质疑,但私下交头接耳也是啧啧称怪,不大相信。
沈琉晚隔着帷幕看了眼三皇子侧妃,道:“民女从不说假话,这几日民女方从蓟洲回来,自然不敢在在圣上面前口出狂言,犯下欺君之罪。”
“这......”众人一时之间也语塞。
沈召启脸色幽暗,“你能保证你所说之事,都是真的?”
见沈召启开口,大殿上众人一时看向殿中茕茕立着的女子,目光打量。
“民女敢以性命担保。”
殿中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沈岁晚目光有些惊疑,探究的想看穿沈琉晚。
一边的沈律将手上的酒盏搁下,面色冷然的看了眼殿中的女子,再看身边的掩饰不住惊疑的姑娘,想来这跟她相处十数年的妹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漆黑如墨的眼,远远与对面白即觉对上,一人冷沉,一人瞧着闲适。
这突然有了通天之能的沈琉晚同宁安王府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律移开眼,暗暗隐了眼底的杀意。
饮酒入喉,沈岁晚余光见沈律酒盏又空了少许,忙搁下团扇,想为人斟酒。
不料,沈律却伸手轻微的挡了挡,她望过去,却陡然一抖,瞧见沈律眼底未散的杀意狠厉。
见沈岁晚被吓到的模样,沈律轻笑一声,眉眼的锐利散了些,有些赞扬的拍了拍沈岁晚的脑袋,惹得带着的秋桂步摇轻轻的晃了晃。
若不是这姑娘,还不知更白女便是沈琉晚。
靖阳王府被抄,这沈琉晚就与朝廷皇室有了灭门之仇,此时投靠宁安王,是何种意思不言而喻。
先前白即觉救了沈琉晚,只当是一时英雄救美,一介弱女子而已,便懒得同宁安王府起冲突。
且看蓟洲如何,若沈琉晚当真有通天之能,或杀或囚,留不得她了。
见沈律云销雨霁,沈岁晚心下暗道一声,比晦明山间的天气还阴晴不定,果真是喜怒无常。
两人说话之际,高位上的圣上已经让人给更白女看座,正巧坐在了昭映公主之下,白即觉之上,瞧着有将她奉为上宾的意思。
沈岁晚的眼神暗自在邻座的白即觉和沈琉晚之间打转,只见两人客气疏离,瞧着丝毫不相干。
第29章
昭映见更白女在自己身边坐下, 目光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一眼。
昭映公主本就是得皇帝和张皇后盛宠纵容,也不计较什么场合,出声问道:“你果真能知晓天意, 可能算算本公主的命相。”
高位上的张皇后方要出声,眼瞥了身边皇帝的脸色, 阻止的话转了一个圈, 轻笑道:“昭仪这孩子被本宫宠坏了, 更白姑娘可莫要计较。”
言语间却未阻止昭映的话。
沈琉晚轻看了眼身边满眼好奇, 还有几丝狐疑的昭映,她嘴角瞥了瞥, 有些鄙夷, 她与这跋扈的堂妹本就互相看不顺眼。
静了几瞬,只听更白女声音低哑道:“公主同娘娘都是命格极高的人,民女一时倒是不敢贸然相看。”
张计芸眼底一闪, 这更白女倒是会说话的, 可惜昭映不是个好糊弄的性子。
果不其然,昭映出声驳道:“在座的众人,总不至于都是命格不能勘破的, 你且挑一人说说。”
沈琉晚静了一瞬, 起身对着高台处见礼:“民女不敢贸言,但我看圣上身边坐着的贵人已有半月身孕,若平安降生, 将是位皇子。”
众人一惊,张计芸先想了想圣上已经两月未在未央宫留宿, 锐利的目光陡然转向另一位在圣上身边的女子。
张计芸心下暗恨, 好、好啊,她和钟池琉那张脸一样, 果真是来克她的!
殿中的目光私下看过来,有好奇的,惊讶的和怨毒的,钟嫔紧紧捏着手中的绣帕,唇色有些发白的抿着。
丹凤眼看了眼底下的沈律未看她一眼,松懈了些,就听身边的皇帝语气里有些惊喜道:“当真?”
沈琉晚轻轻点点头,“现在尚还未满半月,太医难以把脉,圣上大可以寻医术高明的妇科圣手,一探民女所说的虚实。”
听言,皇帝当即就让长全去太医院传太医过来。
来殿前的人是先前在惊春苑替沈岁晚诊脉的刘太医,刘太医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正巧今日在院里当值,听闻传召便即刻赶来。
众人屏息,只见刘太医把脉凝眉片刻,拱手道:“圣上,钟嫔娘娘脉象看来,却有孕症,只是月数尚小,臣也不大敢十分保证。”
刘太医话音一落,众人还来不及作反应,高台上的天子已经笑出了声,“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