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只是她照着那话本的结局猜想的。
不容几人多想,就见殿外传来一阵响动。
还在喧哗的大殿霎时一寂,都暗自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微微翘首看向殿外。
众人翘首以盼的模样,让沈召启的面色微微沉了下来,瞥了眼同皇后在内的几人,均是兀自好奇失了端庄。
对上沈律淡漠的视线,皇帝面色才稍缓,对于这个儿子是他又爱又忌惮。
爱他的才,也忌惮他的才。
“叮当......”女子身上配着的禁步随着女子的步子,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大殿上,显得有些清晰。
沈岁晚不再看沈律,也顺着声响看过去,只见一身形纤瘦的女子穿着一身见空黛色的齐腰裙,脚步急缓有度,瞧着礼仪十分周全。
沈岁晚有些凉凉的目光移向女子的腰间,只瞧得见那镂着兰草的禁步圆环,不见玉佩踪影。
她目光一顿,桃花眼里有些清明,打量起来,瞧着身形,即便是瘦了些,但沈岁晚已经肯定,就是沈琉晚。
她今夜胆子这般大,跑到圣上面前,究竟有何打算?
实在让沈岁晚有些疑虑,故而她又打量起对面的白即觉起来,见白即觉也同大殿中的众人一般,十分好奇的看向殿中被长全公公带上来的沈琉晚。
倒是会装。
“好看?”
身边的人骤然出声,沈岁晚一惊,忙回头,沈律眼神明暗不定,瞧着沈律看向的正是殿中的女子,沈岁晚以为沈律在问沈琉晚,摇摇头,凑近轻声回道:“殿下见过。”
听闻沈岁晚的回答,沈律挑挑眉,她以为这是在问那沈琉晚呢,不过这些堂妹,他确实是从未留心。
旁边不就坐着个从未见过却千娇百媚的假堂妹么。
趁两人说话之际,更白女已经走到殿前,还看了眼殿中仅次于皇帝的位子上,这太子眉眼有些缓和的同身边的女子说话,未见殿中一眼。
沈琉晚讥讽的勾了勾唇,多可笑,先前在王府也不能上主桌用膳的低贱女子,坐在了权势手段了得的太子身侧。
高丘之下,必有浚谷,到时候可莫要摔得太惨才好。
沈琉晚哑哑却有些不卑不亢的开口:“民女见过圣上。”
沈召启眼睛虚虚眯了眯,暗含打量,旋即宽和笑道:“你就是更白女?平身罢。”
沈琉晚起身,不等高位上的人开口相问,率先道:“今日中秋佳节万家喜,本不该在今日打搅圣上与诸位贵人的雅兴,实在是事情迫在眉睫,民女不得不进宫禀明圣上。”
话音一落,掷地有声,原先开始窃窃私语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
沈召启眼底幽深,唇角淡淡一笑,“哦?有要紧之事?但说无妨。”
沈岁晚抬眼小心的看了眼高位上的圣上,瞧着是有些面色冷了下来,她也十分好奇,沈琉晚要说何事,胆敢来观星殿中搅了圣上的雅兴?
沈琉晚帷幕下唇轻轻勾了勾,笃定道:“民女前几日曾糊名写了一封信件交由工部衙署,却不见采纳,实在是人命关天,这才不得不入宫面圣。”
话音一落,张家坐次那处,一国字脸的男子面色一抖。
好巧不巧,正是方回衙署述职不久的张丘羽。
张丘羽瞧见圣上的眼光冷凉的扫了一眼下面,身子一抖,面上更是一脸菜色。
上次便是因为军营的水渠被更白女预言才被停职,前几日他收到一匿名的好信件,其言荒唐至极,随手便撕了。
想到这,张丘羽言有些杂色的看了眼殿中站着的女子,若是她署名“更白女”,他栽过跟斗,自然会留心上报,何须今日再来面圣?
若真如信件上所说,他怕是也免不了被问罪。
旋即,想到信上的内容,张丘羽面色又缓和了些,实在是内容过于荒唐。
“民女要禀明圣上之事,是为了蓟洲。”
沈召启划过几丝疑惑,看了眼殿中首位坐着的儿子,上次蓟洲之事就已解决,还让这个儿子吃了个闷亏。
只听沈琉晚再道:“民女勘天测,蓟洲恐有水患,殃及万人。”
此言如波荡石奔,掀起哗然。
一身女子的娇笑响起,沈徇身边的侧妃吕颜笑道:“妾身虽是女儿家,却也知这蓟洲,旱情接连几月呈报到定都,何来殃及万人的水患一说?”
沈徇见身边的吕颜开口说了,也不好说什么,瞥了眼,眼底有些轻微的怪罪。
见沈徇的眼神,吕颜捏着帕子,笑意一顿,收敛了些。
她自来知道,沈徇极为信奉更白女,当初可是派人一日去三次,想召为幕僚,了,可这,实在是太离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