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笑意凉凉, “是啊,二哥哥在明极宫当差,不知道后宫发生的事罢。”
“这、妹妹快说是什么事?今日我瞧她不是好好的吗?”
“昭映因着锦山猎场一事被禁足,我带着昭映去了妙声寺,想着让她散散心,不料却被圣上知晓了。太子又三言两语,罚她抄了三十遍女戒,每日手疼得睡不着,今儿瞧着她也是怕了,连看也不敢看那妾室一眼。”
“岂有此理!”张良云面上染了些怒意。
“我知晓哥哥心里有昭映,这才想着让哥哥来帮忙......”
张婉玉面上一脸为难,张良云眼底划过一丝狠毒,“妹妹放心,新仇旧恨,我自会算清。”
张婉玉面上带着担忧的之色,“哥哥可要小心些......”
见张良云面色冷静,酒醒着走了,她面色渐渐的冷了下来,她就不信,每次沈岁晚都能误打误撞的化险为夷。
不等小石凳那处望风的秋桂走过来,邻近处却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张婉玉一顿,好像血液都逆流了一般,面上努力保持平静的看过去。
心下祈祷的是像上次姜绫画那样的人,扭头却是一陌生女子,带着个绣了水莲的软丝面纱,相貌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只露出额角和一双莹莹的眼,眼底实在让人看不透。
张婉玉警惕问道:“你是何人?”先前宴席上和花厅,可没见过这人。
面纱下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张姑娘唤我琉璃就是,我是王妃娘娘凌洲来的旁亲。”
“是吗?”张婉玉面上划过狐疑,怎么她觉得,这身形倒是熟悉得很呢!
沈琉晚轻笑一声,“其实知道我是谁,也没什么用处,我来这,是想帮张姑娘的,张姑娘也别奇怪,方才我确实没听说你们商量之事。”
张婉玉面上渐渐冷静下来:“洗耳恭听。”... ...
簸钱是近来定都时兴的游戏。
沈岁晚也跟着几人让寻香拿出兜里的铜钱,颠簸在手上数正反面,想来是今日运气差,带的铜钱也不多,多是碎银子,没一会儿就输得坐在一边美人靠上烤火了。
钟少禾饮了口酒,对着身边的几位姑娘笑道:“输光了输光了,我自罚一杯。”
扭头见那侧的美人靠上只有左丘子雅和盈儿,问道:“大嫂,怎的不见昭训了?”
盈儿馋嘴,左丘子雅边给盈儿擦嘴边道:“昭训啊,方才就听她说炭火熏的有些晕,应该是去园子那边转转了。”
日头渐上,洇了浓雾雪气的日光破开云层中的一处缝隙,虽然日头也有些惨淡没多大的暖意,但却明亮了起来。
沈岁晚带着两位丫鬟坐在那小亭里的石凳子上,抬起绢帕扇了扇,好像真的能将阵阵花香招进了鼻息一样,面上带了几分浅笑。
寻茶将手上拿着的汤婆子递给沈岁晚,“昭训是觉得闷了?”
沈岁晚点点头,方要说话,却见对面盛放的红梅林里,那羊肠小道的鹅卵石路上走来两个丫鬟,背对着沈岁晚所在的小亭,开始剪着花枝,应当是用作插花。
这二人瞧着,比今日伺候宾客的那些女侍的服侍精美一些,应当是伺候王府主子的贴身丫鬟。
醉云捏着剪子,捡了枝指头挂雪的红梅,看向一边娇艳得有些不大安分的同伴,“今儿我可真瞧见了,琉璃姑娘就径直往世子的院子里去了。”
说起闲话,醉月也来劲了:“嘿,先前在凌洲我就同你说过,别看这琉璃姑娘长得好像空谷幽兰似儿的,我觉得是个有野心的,准是盯着咱们世子夫人的位子呢。”
这话让想做世子爷院里通房丫头的醉云一愣,她瞥了瞥嘴:“真不知怎的就入了王爷王妃的眼了,我瞧着除了那皮囊,真是一无是处,来路不明......”
沈岁晚同寻茶两人对视一眼,虽这两人说话不背着人,但也无意听王府的闲话家常。
寻茶寻香明白过来,上前虚虚的扶着沈岁晚,准备离开,沈岁晚却在下一瞬被钉住脚。
只听醉月道:“怎么入眼咱们哪里知晓啊?不过刚来王府那日看琉璃姑娘带着个帷幕,瞧着却颇为狼狈......诶,你说说那她是怎么让那沙哑的嗓音变好听的?”
沈岁晚好像手脚都僵硬了,是沈琉晚,如她们所料,又跟着来定都了。
她眨眨眼,掩下眼底的惊讶,不单是东宫,就连圣上那都派人追杀她,她到底是不怕死还是太过运筹帷幄?
不在那鞭长莫及的凌洲,跑到定都搅水了。
沈岁晚眨眨眼,轻声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