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没走进亭子里,只咱在外面石板砌的桥上,轻轻的靠着桥上的石雕护栏。
落入有心人眼中。
张婉玉提裙走进,笑意盈盈:“昭训?怎的还在这处?”
她的视线看了眼男眷那边,轻而易举的就瞧见那背脊挺拔,尊贵不凡的男子。
沈岁晚眼底的笑意散了些,回道:“这里的凉风正好醒醒神,正巧也要进去了。”
对面走来何寒枝,沈岁晚轻笑着上前同何寒枝说话,好像叙旧一般,自然而然的将张婉玉落在了身后。
她还记得沈律上次的警告,不同张家人过多往来。
自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张婉玉瞧着两人相谈甚欢的背影,眼神一暗,那纤指好像不怕冷似儿的,扶在了尚且有积雪的护栏上,好像要让自个儿清醒一般。
抬眼时,她却一顿,瞧见了对面的男子,张良云,她的庶兄。
捏了把积雪,瞧着白皙护养得宜的手被冻红,心下暗自计较。
亭子里,宁安王妃的贴身丫鬟登枝和梅枝招呼着诸位夫人姑娘坐下。
年纪大些的夫人被安排着坐在一处,年龄稍小的,饶是左丘子雅和沈岁晚这成了婚的,都跟姑娘们在西侧坐着。
昭映远远的看了眼,又是吟诗作赋,实在无趣。察觉到身边的女子起身,昭映忙叫住人:“表姐是要去哪处?”
她也不大想在这处呆着了,自从上次锦山回来之后,就不见她往日那些拥护着她的小姐妹过来,就连卓表妹都不跟她们在一处了。
张婉玉回头,歉意的笑笑,“先前忘了,家中姨娘让我带给二哥的书信还在我这处呢,我想着寻得了空档,给二哥哥送去。”
张良云身为明极宫的羽林长,当值期间也一连好几日不回家,让捎个信也合情合理。
果然,昭映听了是去寻张良云的,打消了些许的疑虑,上次被崔家公子和钟少禾那般羞辱,她也不敢过去男眷那边,生怕被人瞧见。
张婉玉走近拉着昭映的手安抚:“表妹先在这处坐着,或是去寻卓表妹解解闷,稍后我便回来。”
张婉玉手下感觉到昭映手指上有些厚的茧,心下轻笑一声,她自然知晓这是谁的手笔。
原想她只是规规矩矩的禁足,但沈律同圣上闲聊时,三言两语就让昭映抄了三十遍女戒,昭映公主作为嫡公主,本就养的金贵,就连气消了的张皇后去求情也不管用,还将那东宫的重总管使去督促抄写,硬生生手都快被抄废了。
张婉玉带起兜帽,带上丫鬟就往那小岛上走去,背过众人的唇角有些冷冷的。
瞧瞧沈律这模样,这还只是个卑女,就这般护着,沈岁晚手上受伤将近十日都动不了,他就让昭映也跟着手上也抬不起来。
秋桂看了眼正前面,这湖上小岛面积大,三三两两的也有些公子和姑娘在上面赏花赏湖景。
张婉玉吩咐:“去将二少爷叫来。”
秋桂微微愣神,还当真是来找二公子的?姑娘手上有没有信笺,她自然清楚,怔了一瞬,秋桂还是转身去了男客那边。
张婉玉自来瞧不上这个庶出的兄长,在她心里,除了张良辰,还没有谁能配得上做她哥哥。
第57章
北风吹来, 带得那墨蓝的枝叶摇曳,好像连湖面都泛着寒气。
脚步声在身后传来,秋桂的声音响起:“姑娘, 二公子来了。”
方才他已经同几位公子饮起酒来了,他说话时也泛着些酒气:“小妹将二哥唤来有何事?”
以前可不见她主动寻过他一次。
张婉玉看了眼, 对面的男子, 眉间微不可见的嫌弃一皱, 都说喝酒误事, 他这个二哥偏偏就号那两口黄汤,走到哪儿, 喝到哪。
惹了祸, 都是张家给他兜底,上次东宫是揽月宴,也是因他酒后口无遮拦, 触了沈律的忌讳。
“妹妹这次来, 是想让二哥帮个忙。”
张良云不傻,问道:“妹妹竟还能有什么忙是我帮得上的?”
张婉玉面上闪过难色,捏着绢帕的手抬手招了招, 示意张良云凑近些, 秋桂转身就去远处望着风了。
张婉玉轻声细语的说了原委,谁料张良云却皱了皱眉,面上满是犹疑。
“难道二哥忘了, 上次是因什么缘故在东宫跪了一个雨夜?”
张良云像是被触及最不想提及丢面的事,面上有些挂不住, 声音冷下来:“正是因为记得那事, 才不敢......”
“二哥哥就算不想自己,也要想想昭映表妹。”张婉玉抬眼打断道。
“昭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