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一愣,下一瞬,沈律那好看手端起温酒,微微仰头饮尽,她一直看着沈律,自然瞧见男子微微仰头而露出的脖颈,能清晰的瞧见那喉结一动。
她眼神好像被烫到,忙移开眼,耳后泛起薄红。
转向另一侧时,她才注意到,几位宫侍已经将她做的那冰灯搁在那半人高的四角梨木小架上。
里面放着莹莹的蜡烛,光亮不大,却将沈岁晚镂了一下午的那腊梅形状清晰的印出来,这冰灯瞧着清莹剔透,好像莹动的月辉。
沈岁晚面上闪过惊喜,“
诶,殿下,这是岁岁做的冰灯?”说说话间,她已经下去瞧看,果真是加了矾水不易融化,瞧着蜡烛燃了三分有一,只是外面凝了几滴欲悬不悬的剔透水珠。
沈律面色和缓的起身,等沈岁晚看够了,才出声道:“夜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女子面上舒朗的笑意一顿,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有些扭捏起来。... ...
烛火轻摇,虽其他的灯火熄了,只剩下那冰灯里的光亮,但里面放的火笼足,那熏了帐中香的床帐放下了,也能瞧得见彼此的模糊身影。
“哼......”沈岁晚轻闭着那氤氲的眼眸,被沈律捏得轻轻泄出了一丝轻吟。
可这哼声却让男子恢复了往日的霸道,越发变本加厉,许是因沈岁晚受伤的缘故,两人月余没有亲热,今夜竟然沈岁晚有些招架不住。
“.....殿下”那盈盈的桃花眼被激出承受不住的泪,纤细的指间无力的攀上男子勃发有力的臂膀,却换来男子轻轻的咬了耳后的薄红......
夜色沉沉,支起的小窗里溜进几缕风雪,却很快被寝阁那火笼的热浪蒸得散了寒意。
这风只微微的,让那小架上摆着的冰灯里的烛火摇曳几瞬,带着外面冰壁上凝着的剔透水珠滚落,消匿于无形。... ...
翌日,雪后放晴,寒梅枝头,檐角挂雪,推开门便闻见了清幽旷神的冷梅香。
寻诗身后跟着几位丫鬟,各自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粥食:“昭训醒了?今儿早膳做了莲子羹,昭训快些进来趁热吃,冷了就不好了。”
沈岁晚跟着进了屋里,那四角圆桌摆了莲子羹,几碟清淡的膳食和一盘栗子酥。
沈岁晚坐下接过那碧青的敞口羹碗,瞧着是不经意的问道:“太子殿下呢?今日不是休沐了吗?”
昨儿折腾后,她睡得沉,没有听见丝毫动静。
寻诗回话:“今儿卯时还没到,殿下就起身了,带着福岚公公走了,听说是圣上传太子殿下去明极宫。”
沈岁晚吃了口莲子羹,软糯清甜,闻言她点点头,想来是今日宁安王回定都之事,还有些事项需要交代。
雪云散尽,积了雪的山林瞧着分外明净,东宫的马车轱辘的向定都城使去。
方才辰时,大街上就涌了不少人,除了赶早市和做生意的,大多是在路边捂着手取暖闲聊,想看看那宁安王那个究竟长什么模样。
马车缓缓停在清妃阁的外面,临了准备下车才发觉,昨儿出门的时候忘了戴帷幕,好在这处不似魁星阁那边拥挤,福传也让人给沈岁晚备了个小隔间。
福传啧啧道:“奴才今年十九,那宁安王离开定都的时候,奴才还没生呢。”
沈岁晚闻言闪过几丝笑意,今日大半的人,都是没见过好奇得很。
几人上了台阶,由女侍带着几人去小隔间,迎面却遇上钟家的六公子、探花郎钟期书,钟少禾以及崔清一。
钟少禾穿了件青碧色的袄裙外加同色的斗篷,钟期书和崔清一都各自穿着利落的夹绒墨色绣金竹的劲装和月白色束口劲装,外披厚氅,看着都是骑马来的。
沈岁晚原先是没多大的反应,就是这钟三姑娘一瞧见沈岁晚,好像被踩着尾巴一样,离自己的哥哥近了些,沈岁晚才反应过来,这钟少禾,原先离崔公子倒是挺近的......
几人互相打了招呼,沈岁晚瞧着他们几人像是要出清妃阁一般,“几位是准备回去了吗?”
钟少禾语气有些嘟囔的不满:“原先看着今日放晴,准备来瞧瞧这宁安王回都的,竟没想到,这般早就没有隔间了。”
沈岁晚面上了然,“既如此,三位若是不嫌弃,可到我先前备好的隔间,里头宽敞,开窗也离着街道瞧得见人。”
三人犹豫一瞬,道了声多谢。
几人都没发现,钟少禾不知什么时候对沈岁晚有些亲近起来,当即挽着她的手,“还得是东宫办事得力,能要到隔间,如此便多谢昭训了。”
沈岁晚抿唇一笑,“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