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悔婚之后(34)

看不出任何醉意,反而一片清醒。

在他身后,谢嘉景坐在石桌旁,单手托腮,打着哈欠道:“你真的不打算回边关?”

“封地也行。”

与他相识十数载,谢嘉景自然清楚,赵修衍阖该是高山密林中的虎豹、是九重天、无际海中的鲲鹏,芸芸众生尽入他眼,漫不经心又运斤成风。

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他重伤昏迷近半年,无论是宫中的太医还是民间的神医都一筹莫展,最后用了寒毒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或许如今高坐金銮殿的人会是他。

“不一样吗?”

“在哪里都不如在上京安心。”

赵修衍转身,回望向太极宫所在的方位。

隔着重重花树,昏昏月色,他也能预料到此时阮瑟仍是尝着时令鲜果,端正坐着赏乐。

有姑姑照顾她,想来她会稍显拘束,但定然是宠辱不惊、游刃有余。

不似对他那般谨慎、进退都犹疑。

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低笑一声,赵修衍无厘头地问:“你知道小过卦吗?”

“周易?”

谢嘉景反应过来后,不由有些新奇,“你不是从来不信吗?怎么突然琢磨这些了。”

“想看自然就看了。”

相识数十载,谢嘉景知道在待人待物上,若不是赵修衍自己生了兴趣,任谁都无法左右他。

一如当年惠妃娘娘想让他和孟家结姻,念叨月余都没见他点头。

“小过卦……”

谢嘉景低声呢喃着,倏尔恍然大悟,“原是姻缘顺遂,难怪你小病一场,也看不出半点病容。”

什么姻缘、什么顺遂?

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赵修衍眉头紧锁,难得露出些许迷茫。

一旁谢嘉景对此视若无睹,兀自说得兴奋,“我听母亲说,昨日你昏迷,阮侧妃就在床前守了你一日。”

况且今日在太极宫,凡是有一分眼色的人都能瞧出,雍王和侧妃亲密无间,情好模样不似作假。

“从前不见有人对你这么纯粹,也不见你这般关心过旁人。”

“就连当年宫中传出定亲一事,我也不见你对孟……”

不等谢嘉景把话说完,赵修衍掀起眼帘、睨向他,颇为不悦地打断他,“陈年旧事,你何必提她。”

“更何况她早已嫁人,与本王何干。”

就是因为她早已嫁人,去岁又丧夫,才会惹得人回忆旧情,心思浮动。

“……当真?”谢嘉景不信。

“阮侧妃的容貌,全上京的勋贵、女眷可都看在眼里。”

任凭赵修衍巧舌如簧,辩得天花乱坠,都更改不了这个确凿无疑的事实——

阮瑟的容貌同一年之前的孟容璎至少有八成相似。

略为夸大一些,若是孟容璎不曾毁容、改容换面,孟国公都未必一眼能认出自己女儿。

即便得了皇帝的默许和无形施压,无人敢在阮瑟面前胡言乱语,挑破旧事。

可这就像是埋在行军路中的铁蒺藜,隐匿在黄沙和飞尘之下,不知何时会出现;若不及时发觉处理,再上等的宝马也会被绊倒。

连累马背上的人。

以半个过来人的身份,谢嘉景语重心长地道:“修衍啊,你是想长久留下她,还是当真如坊间巷尾传的那样,是露水情缘。”

“有区别吗?”

赵修衍盘弄着菩提串珠,平淡冷静。

经过长时间的把玩后,原本不甚平整的珠面也变得圆滑,在月色下稍显明亮。

“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她有她想寻的,本王也有本王想要的结果。”

无论捻弄菩提串珠的初衷是什么,最终都只会变得愈发圆润,尽在他掌控之中。

一如阮瑟。

“……”

他这个榆木,怎么会没有区别。

欲言又止了半晌后,谢嘉景排除过身份、地位、权势等诸多不可能的因素后,这才不确定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人家小姑娘爱上你吧?”

位极人臣的雍王殿下能有什么想要的结果?

世间万物、芸芸众生,最求不得的便只有一个情字。

落赵修衍身上,虽然有些奇怪,但也不是说不通。

“……”

赵修衍目光划过谢嘉景身上,平淡无波,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你若不想要这张嘴,本王也不是没有办法成全你。”

“我不说了。”

谢嘉景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很会审时度势地转移话头,绕过阮瑟落在赵修衍身上,“我记得你已经痊愈,昨日怎么会晕倒?”

“当年你攻打西陈时连日都在备战部署,西陈太子都招架不住你的攻势。朝政虽多但也不至于让你劳累到昏迷。”

早年为了入仕、积累军功,谢嘉景也在边关历练过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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