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了我的崽[穿书]+番外(73)

思来想去,还需以不变应万变——

他滑下床沿,噗通跪下,“臣——惶恐——”

陆望安惦记着他伤口,一下子便止住了眼泪水,只是抄起床头的帕子扔过去,强迫傅旻抬起头来看他,“快些起来!若再跪一次,朕今夜便砍了你的脑袋。”

傅旻连连点头:行,不用跪自然是最好,自己这伤得也有那么重,跪拜好疼呢。

再起身之后,屋内的场景就变成了——陆望安独坐床间,黯然泪垂;傅子怀蹭在凳上,偷偷抹汗。

相顾无言许久,陆望安见师哥这成了精的唢呐变成锯了嘴的葫芦,知晓他也是实在技穷,想不到一句能安慰自己的话,也实在哭累了,便擦擦泪,接着问:“师哥怎么知道那人一定会下手?”

傅旻能与沈逸“说个锤子”,却不能跟皇帝这样交待。

他抬头苦笑,“微臣并不能肯定那人会下手,只是在赌罢了。”

他将下套的情况与陆望安简单解释:彼时他曾查办过盐场兼并的案子,顺藤摸瓜扯出许多草菅人命之徒,今夜那人的义父便在菜市口枭首之列。虽他当时未在府上,傅旻却在抄家时见到了他的画像,眉心一颗黑痣,实在太过好认。

虽不知他是如何进入右相府上,又成为其心腹的,但这人一身本事,被招纳也属正常。

傅旻便全作未认出来,在与人宴饮的时候从淮南讲到苏杭,说起盐场兼并,说起那些人骨头硬啊,死活不招,我用了如何如何的办法,将人折磨得恨不能剥了层皮,方才审了出来。

听闻这人是孤儿,义父对他恩重如山,可比起义子身份,他更是其义父为非作歹的一柄刀。

这样扎心窝子的话,猜测他也是听不下去的。

是人皆有弱点和软肋,傅旻这遭行得不光彩,他确实是往人心上插了刀子。

但这人如今来自于右相府上,右相与淮南王本就是一条船上的,将这“迫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强安到淮南王头上也不算太冤枉他。

如今他二人势大,于国于民都是潜藏之害,即便不为了自己活命,单为了家人、为了百姓,傅旻也要舍得一身剐出去,将这二人尽力拖下马。

自然,这次“谋杀”行得顺利、闹得也大,但淮南王毕竟是皇亲,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说出来过过嘴瘾就是了,《大晋律》修得足够完善,但总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正判起案来,可操作空间极大,如何遮掩全看上面的意思。

傅旻看向“上面”,说:“陛下,以臣之拙见,淮南王小惩即可。”

记他一个小过,吞他一笔大财,便是两相合宜之策——起事必要大把银钱,先断了他银子再说。

“臣身体并无大碍,到时陛下稍作安抚,只说歹人横生枝节、责一个御下不严之罪,算给淮南王一个交代,也是给天下一个交代。”

剩下的他没说:这样的离间,拿钱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能一举让淮南王与右相生了嫌隙,就好比是秤离了砣,再难成用了。

但他可以句句指向淮南王,因为有大把证据,却不能明说右相与淮南王的合作,毕竟这是原书里看来的,若小皇帝问起来处,他无法回答。

单就方才所说,其间道理陆望安自然是懂,师哥苦心孤诣、以身犯险地做了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折去淮南王的力量,他一开始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刚刚看了师哥的伤后,又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过轻飘飘了......

所以陆望安问傅旻:“淮南王有了交代,天下也有了交代。可师哥你呢?谁来与你一个交代?”

这话像是撒气,又像是撒娇。

傅旻苦笑,“陛下,自然是臣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今日这些,可都是臣自找的啊。”

陆望安语塞,他无处下嘴反驳,但却不妨碍他觉得师哥说得不对,又一番思索,过了好半晌才说:“那此事便先暂定这样去办,总归日后有的清算。”

傅旻行了个礼,“陛下圣明。”

看时辰天已将亮,公事也已议完,昏过去一场,又哭了两波,小皇帝脸色比刚刚见时已又差了许多,傅旻想也该是时候告退,让人好好养养神了,他试探开口:“陛下......”

陆望安抬眼皮看向他,“莫慌着走。”

傅旻便真没再吭声,坐着一动不动。

似下了好大决心,陆望安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欲言又止,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才说了句:“还有件私事。”

傅旻想不出还有什么私事好说,这些年里他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这个师哥在小皇帝心中的重要程度,像给奶娃娃断奶一样,渐渐地挪远些,倒逼他独当一面,一是为了自己能早日退休,远离这吃人的旋涡中心,二来也是为了小皇帝好,这江山毕竟是他的江山,凡事总问旁人一句,算什么事儿?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