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到李山上了一辆金标奔驰。
李山坐在车里很兴奋,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都黏在严骋身边。严骋在工作的时候叫他出来吃饭,还是头一次呢。
不等李山开口问,严骋看着他雀跃的模样主动解释。
“一会去见个朋友,你也认识,去了只管吃就行。”
“我还以为是你想我了呢。”李山抿抿嘴巴,失落道,“虽然我们才分开五个小时,但是我已经很想你啦。”
这个小笨蛋偶尔脑袋不灵光。
可是甜到腻死人的话,总是张口就来。
严骋直接被哄得心花怒放。
“我要是不想你,为什么叫你来?”
听了他的话,李山就更开心了。车子过减震带颠簸两下,他都能幻想成在游乐场坐着过山车。
车子并没有开出太远就停在一家酒店的车场,严骋下山随手把钥匙丢给了一旁的泊车小哥,搭着李山的肩膀进门。
包房的门牌雕花典雅,两个身材壮硕的黑衣保镖守在两侧。
李山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没回过神人就已经被严骋提进去了。
房间内空间宽阔,却只放了一张四方小桌。周围有精致的假山微雕,飞鸟群树栩栩如生,连瀑布流水都没有忘掉。
已经落座的,正是那晚与李山有过一面之缘的贺缜。
贺缜面容清俊,气质像是从古书里走出来的温润书生,可他笑起来总给李山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冷血动物亮出了尖牙。
“你好啊小朋友,又见面了。”
贺缜没有起身,他提着紫砂壶倒茶,轻声同李山打招呼。
李山受宠若惊,有些害怕地抓着严骋的衣服,却又忍不住提醒:“我二十几岁,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见惯诸多精明算计,习惯了虚与委蛇的客套。
饶是贺缜也没想到李山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今年四十,虚长你几岁,叫一声小友不算托大吧?”
李山被问得完全懵掉了,他听不懂这些文邹邹的用词,只是紧紧抓着严骋的袖子。
“贺先生,你调查过我自然也调查过李山。”还是严骋打圆场,拉开椅子把李山按做下去,“何必为难他呢?”
“也难怪你如此宝贝看重。”贺缜把茶盏推到他们面前,“一颗真心,难能可贵。”
他见过那晚李山的慌乱和勇气。
与他说句话都会吓到瑟瑟发抖的人,却敢独自向着不见底的黑暗追下去。
服务生敲了敲门,打断他们的谈话,预定好的菜品在规定的时间送进来,李山被飘来的香味俘获味蕾。
很快埋头只顾干饭,断断续续听着严骋和贺缜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严驰拿到了你父亲的股权委托书,尝试过多次融资借贷都以失败告终,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找到我这里。”
严骋应声:“劳烦您担这份风险。”
“各取所需罢了。”贺缜凉薄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对严白羽动手?”
“因为他有个靠谱的儿子、有个好爹——要是你为了他,拼上整个严家跟我斗,还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我从别处听来,严白羽回了趟香山被赶出来了。不知道严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还能不能顶住儿子软磨硬泡。”
“这点您放心。”严骋端起茶杯,隔空与他对饮。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放下杯子,严骋轻轻捏了捏埋头干饭的李山的耳朵。
声音低沉。
“怎么办,你得回家跟我见爷爷了呀。”
第36章 吃醋
吃过饭,严骋开车把李山送到路边。
李山揪着安全带,眼睛虚茫茫地盯着前方:“我我我……”
严骋不由得发笑:“你总汪汪汪干什么?”
“我才没有狗叫!”李山意识到严骋在调笑他,气鼓鼓地一抿嘴巴,担忧道,“要是爷爷奶奶不喜欢我怎么办呀?”
“你爷爷那么厉害,会不会嫌我笨呀?”
“不会的。”严骋边整理着打包袋边安慰他,“二老都是和善的性子,从不轻易与人为难。”
“你这么乖巧懂事,还是诺诺的救命恩人,他们都会非常喜欢你——老爷子早就说要请你吃饭呢。”
自从他刚才说过要带着李山回家见祖父母,这家伙连饭都吃不下去。
指甲盖那么大的胆子都快被他自己吓破了。
“回去把午饭好好吃掉再工作,知道了吗?”
“嗯。”李山轻轻答应着。
他推开昂贵的座驾车门,从外面绕到驾驶室,把脸凑了上去。
“严骋再见哦。”
“晚上见。”奔驰车窗降下,里面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腕表挂在手腕上,数百颗细钻点缀其中,闪烁着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