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严骋拒绝跟他妈沟通,怕多说一句就被气死。
要她陪床是不可能陪的。
严骋小憩了片刻,再睁眼任素素就不在身边了。
这会他心思全在李山身上,对妈妈的消失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
严骋担心李山知道了他并不是贺柔的儿子,眼下伤心过头,又会像从前那般提着行李箱开溜。
他如今伤得厉害,想去追人都追不上。
一下午都在焦虑的严某人成功伤口发炎,体温飙升到三十九度。
主治医生来查房瞧见情况不妙请了科室主任会诊,李山就住在隔壁的病房,看着白大褂来来往往,紧张得从门缝里探出头。
眼巴巴地盯着隔壁看。
“实在担心的话就去看看。”暮云笙抖开一件披肩,从后面轻轻搭在李山肩膀上。
还在生气的小家伙抿起嘴巴捏着拳头,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了两下。
“可他骗我!”
“如果、如果我们没发现的话......”
倘若真正的暮溪还在寻找他的父母?
倘若李山亲人还在人间?
严骋做的这一切,简直不可原谅。
李山心里担忧严骋的情况,可憋着的火气有告诉他不能够轻易松口原谅严骋。搭着披肩气哼哼坐回床上,实则心早就飞到了一墙之隔的病房。
暮云笙宠溺地盯着小家伙,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贺柔。
温柔的女人垂眸浅笑,走上前摸摸李山的脸。
“这样也好。”她故意道,“反正严骋这么坏,干脆我们就不要他了。”
“以后我们山山会遇到更好的人。”
事情完全不用发展到这种程度啊!
李山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妈妈,还没有分手的......”
“情侣之间产生了隔阂啊,分手是迟早的事情。”贺柔继续笑着,用轻缓的音调娓娓道来,“我跟你爸爸就从不吵架。”
李山习惯性地伸出一截小拇指。
“只是小小的矛盾。”
“那也不行。”贺柔正色,“今天他骗你,明天就敢打你,这样的坏男人,我们山山可不能要。”
实际上严骋动不动就揍他。
多吃了雪糕要罚站墙角,不听他的话就被打屁股......
被妈妈这么一说,严骋简直一无是处。
“不、不是的!”李山急坏了,他的严骋形象怎么可以这么差呢?
“严骋他还是很好的。”李山急忙亲自来替严骋捏造人设,“他给学生们捐钱,帮有梦想的大学生开店。”
“对我也很好,旧厂区的坏孩子们欺负我,严骋开车带我去收拾东西——都是外面捡回来的破东西,可严骋都没有嫌弃过。”
“他从来都不嫌弃我笨笨的,别人欺负我,严骋就凶他们呢!”
他急慌慌地辩解,就像刚足月的奶狗蹲在主人脚边。为了维护主人虽然努力地叫着,可因为太过弱小了。
所以显得一切抗争都是那么可爱。
“哦——”贺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在山山心里,严骋这么好呀?”
李山这才明白自己被套了话。
可惜房间里并没有地缝能给他钻进去。
小家伙瞧瞧贺柔又看看暮云笙,脸色爆红起来,扯开被子像只鸵鸟似的把头埋了。
两位长辈看他这副样子,双双摇头失笑。
贺柔也不逗他了,靠过去拍拍棉被里的人。
“小山,下午我看见任小姐画了漂亮的妆出去,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照顾严骋吧。”
棉被包沉默了一会,掀开窄窄的缝隙,李山露出一双眼睛。
明知故问:“那要怎么办啊?”
“不然?”贺柔给他铺好台阶,“不然你去看看?怎么说严骋都是为救你才受的伤。”
李山心里的坎一下就过去,他早就急不可耐地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医生去到隔壁病房。
听了妈妈的劝说,李山也不觉得为难了。
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隔壁冲。
暮云笙同贺柔并肩站在外面瞧他鱼入大海似的欢快身影,暮云笙不禁疑惑道:“你怎么改变了心意?以前不是还同我讲,严骋这孩子心思太重,山山跟着他迟早要吃亏么?”
“人总是会变的嘛。”贺柔很想得开,“他这次都能豁出命去救山山,还怕他以后对山山不好?”
“贺缜在外面凶成那个样子,回了家还不是很乖?人都是有两幅面孔的。”
“而且啊——”贺柔关上门,悄声同暮云笙道,“小山刚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世,要是不给他找点额外的事情做,转移掉注意力。”
“我怕他会想不开。”
暮云笙惯知道妻子心思细腻,听罢微微颌首,认可了她的做法。
任素素应朋友的盛情邀请,下午去做了下护肤,参加了一场珠宝的首展,豪掷六位数全款拿下一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