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后本朝君(108)

鲤儿烧得难受,蜷在晏云霆怀里晕晕乎乎地哼唧,晏云霆筋骨硬得很,抱得鲤儿也不舒服。

他挣扎着向燕昭伸出手去,渴望再回到那温香软玉般的怀抱中,“爹......阿爹抱......”

燕昭摘下兜帽,急忙伸手握住鲤儿滚烫的小手,“鲤儿乖,阿爹在呢。”

那收了赏钱的客栈掌柜打量了这新住进来的客人一眼,那抱着孩子的乾元高大英挺,怀里的孩子模样跟他有三分相似,而旁边跟着的这年轻小公子敲着相貌也是顶好的,只是分辨不出是坤泽还是中庸。不过方才听那孩子叫他一声爹,再看这不凡的模样,想必是个坤泽无疑了。

在路上他们怕被人识破身份,便伪装成前去金陵拜访亲戚的一对年轻夫妻,晏云霆和燕昭做了十来年的兄弟,这会儿若是扮作夫妻着实有些尴尬。

但他和叶寒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心想尴尬就尴尬了。

鲤儿被埋在被子里,紧闭着双眼艰难喘息,纤密的睫毛上挂的满满都是眼泪,他紧紧抓着燕昭的手,紧着嗓子跟他抱怨,“阿爹......好难受......”

燕昭顾不上脱下身上的外衣,暖热了自己的手后就把他抱紧怀里,“鲤儿再等等,大夫马上就来了。”

店家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带来了一个发须花白的老大夫,鲤儿不过是染了风寒,一副药下去烧就退了四五成。送走了大夫,晏云霆回到房间,叶寒栖自打来了金陵就不知跑去哪儿玩了,他那么大的人兴许也丢不了。

鲤儿喝了药就睡了,细软的黑发被汗水打湿,潮呼呼地粘在额头上。燕昭在床畔坐了许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乖巧稚子,他用指腹轻轻揉按孩子晕红的燕尾,抬头看了一眼负手站在窗前的晏云霆,将心底里的那句话咽了回去。

打过了今年除夕,鲤儿就要满六岁了,这孩子……长得同裴婴越发像了。

而在距离金陵几百里外的陈国帝京,正在飘落今年的第一场雪。

裴婴方下了朝,雪天地滑,他腿脚又有些残疾,便传了步辇过来,那几个抬步辇的宫人也怕脚滑伤了天子,是以不敢走快。待步辇停在永和殿门口时,裴婴已在上头短短地眯了一会儿了。

察觉到轿停,裴婴才缓缓睁开双眼,脸色如同外头冰霜一般雪白,模样是冷峭漂亮的,只那双眼冷得瘆人。

宋安为他递上手杖,裴婴撑着手杖在雪地中蹒跚,空出来的那只手极小心地护着大氅下微隆的小腹。

待进了屋里,他全身都让炭盆暖和回温,宋安端上一杯热牛乳,凑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逃出去的那位,今儿已抵达南夏金陵。”

“哦?”

裴婴不喜牛乳腥味,将它推远了些,他不动声色地低头把玩手上那枚翠玉扳指,淡色双唇浅浅扬起一个凉薄的弧度,“由着他去,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第八十七章

横林摇落微弄丹,深渊萧条作小寒。

陈国帝京的雪未曾飘落到金陵这里,浓郁秋色已渐渐淡去,转而为来的则是越发刺骨的寒冬。鲤儿病了几日,成天窝在燕昭怀里犯懒,燕昭也疼他,恨不得连吃饭都一勺勺喂进他嘴里去。

晏云霆过了初时养孩子的新鲜劲,觉得不能再这般放任他下去了,想当年他自己在这个年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跟着燕晁燕旭去上书房读书识字了。

他想着自己既然应了这孩子的一声爹,就得有当爹的样子,晏云霆白日里和叶寒栖去金陵城中寻找张泰初的下落,燕昭便留在客栈里教鲤儿读书识字。

鲤儿开蒙晚,但好在聪颖机灵,没几天已经能识得好几个字了。晏云霆看着摇头晃脑背着千字文的儿子高兴,将孩子夹在胳肢窝底下,带着他到院子里要教他习武。

谁知这小子让叶寒栖和燕昭惯得越发娇气,马步还没扎稳就红着眼圈说累,晏云霆本想学着燕泓风管教自己那般,谁知对上鲤儿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就狠不下心。

他脸上的严肃再也挂不住,一点点蹲下身去,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心想去他妈的,老子的儿子用不着学这些。

他们在这金陵城中住了十几日,身上的银两也一日比一日少了,眼看着鲤儿都要吃不上每日一块的小奶糕,晏云霆竟都生出了上街卖艺的心思。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弹尽粮绝之前,他们终是寻到了张泰初的踪迹。

原是那张泰初于允昌三年被罢官还乡,便留在金陵城中接管了原先家里的生意,那是张恪留下的一间药材铺子。与张恪不同,张泰初对医术一窍不通,但他广纳贤才,又颇有经营之道,短短几年时间药坊竟已是初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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