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还要保持表面的礼节,微笑:“纳兰兄有何贵干?”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谁的,走到林秀身边说:“我带了壶好酒,正想与与林兄畅谈——”
他提了提手中的酒,又将目光转向越流殷——
“不曾想遇上了陛下,恰好,可以共饮一壶!”
纳兰仇对着越流殷输送爱意,可越流殷显然不接受。
“他不喝酒。”
她的声音都冒着森森寒气。
在别人面前,她似乎更像个杀伐无情的帝王。
“竟然如此吗?对不起,林兄,我……我并不知道。”纳兰仇被皇帝呛了一句后,和林秀道了歉,但该死的心还是没死。
“那就让林兄以茶代酒,我与陛下共饮一壶?”
越流殷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林秀这时说话了:“陛下用完了晚膳,应当走了,宫里想必还有许多事要陛下忙吧……”
“朕不走,朕已经处理完了。”
她每次都是处理完了来找他,省得有后顾之忧。
明知他在赶自己走,越流殷还是想挽救一下。
林秀没有给她挽救的机会,拒绝得不能再明显。
他转头便对纳兰仇亲切地说:“那纳兰兄,便去你府上一叙如何?”
少有的如沐春风。
“啊?这——”纳兰仇不舍地看了一眼越流殷,“不知陛下可愿一同去?”
到这时候还惦记着越流殷,不愧是痴情种啊。
“陛下不走,自然留在明月居了。”
他故意让她在旁人面前难堪——
曹公公心想:大事不妙,今儿个怕是要流血。
没想到陛下却说:“不必,我走。”
她察觉到了,她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因为是他,她选择容忍。
她负手走了,没有怒气,只是平静,腰板明明是直的,可离去的背影却莫名萧索 。
“唉!陛下——哎呀,林兄,怎么把陛下赶走了呢?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推给我呀?”
纳兰仇望着越流殷离去的背影可惜道。
林秀给他好好打量一番——脸不行,身材也不行,就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他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秀今日深感疲惫,纳兰兄,慢走,不送。”
诶?怎么可以这样!
“林兄?不去府上一叙吗?”
“这——以后再说。”
林秀将他半推半搡地推至门口,大门一关,把他关在了外面。
于是乎,越流殷前脚刚走,后脚纳兰仇就被灰头土脸赶出来了。
轿内,一名影卫随后赶到。
“启禀陛下,尤国纳兰仇已离开。”
越流殷撑着头假寐,闭着眼问:“这么快走了?”
“是,您前脚刚走,他就出来了。”
越流殷这才得意地笑了。
她也不知在得意什么,明明都是被赶出来的——
越流殷像是根本就不在乎先前的难堪,之后几乎每天,林秀都能见到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越流殷。
她仗着自己没吃饭在这蹭吃蹭喝,没有半点皇帝的样子。
脸皮越来越厚实了。
林秀都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
“你若再如此,下回便不让你进门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拦不住朕。”
她虽然极饿,动作依然慢条斯理,为了拖时间。
“宫里的御厨是摆设吗?”
“御厨都已经遣到这儿了,朕的御膳房里没几个人。”
“你这人真是……”林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回记得吃早膳。”
“不如你早间替我留一顿,我从皇宫里出来便能尝到了。”
那这样下去,她怕是一日三餐都要留在这儿了。
“你若是再不吃早膳,我也陪着你不吃。”
林秀小声嘀咕道。
这声音怎么瞒得过越流殷呢?
虽然这更像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当真地说:“既然如此,朕便看在你的面子上,每日早晨,勉强ᴶˢᴳᴮᴮ尝上几口。”
眼瞅着越流殷要吃完了,林秀给一旁的小侍使了个眼色。
越流殷在这吃了那么久,哪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放下碗,冷冷道:“你莫要再把那个烦人精带进来。”
“他登门拜访,我怎好拒绝?”
每次她一吃完,林秀总会把在大门外等候许久的纳兰仇放出来,为的是让她赶紧走。
“那人委实聒噪。”她不满地皱了眉,“你若再放他进来,朕便寻个机会将他杀了。”
这番话却不是开玩笑,曹公公在她身边呆了许久,哪能不知道她其中的真意?实在是杀气腾腾!
曹公公刚想帮自家说几句话补救,林秀就先开口了。
“成日就知道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那你就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