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爷!”
这边祖孙两正其乐融融说着话,那边,田家的大门却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田家媳妇皱了修得细细的眉毛,不悦的看向大门,“大晚上,谁啊!”
一打开门,却见门外火光冲天,比火光更耀目的是举火把之人那身红色的官服。
“几位大人,这么晚来我家,可是有事?”田家媳妇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
“这里可是大湾沟村长田向贤家?”领头的衙差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眷便对她和声细语,他操着一副大嗓门大声问。
田家媳妇犹豫的点点头。
“搜,记得别让人跑了!”
“是!”
田向贤被门口吵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刚批了衣裳打算出来一探究竟,一开房门就撞上了脸色不善,冲进来的衙差们。
完了!
田向贤腿比脑子反应还要快些,撞到人后转身就要跑,只是他哪里跑得过常年在外办事的衙差,才跑没两步就被人从后头扑上来制服了。
田家这么大的动静也吸引了村里其他的人家。
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会这么吵?
村人穿好衣裳来到田家门口一看,只见村头林家李氏双手插在袖子里,倚在田家大门上正往里看。
而田家则大门洞开,村里不知何时来了一群衙差,这会全在田家院子里。
而田家的男人们被衙差双手反剪在身后,就连家中的孩子也被扯住不让乱跑,女人们则哭天喊地,正用衣袖抹眼泪。
“这是发生了何事?”
有村民问李檀昙。
李檀昙一耸肩,“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见了声音才过来的。”
李檀昙不说,村里人也不再问,纷纷的站在大门口,仰着脑袋往里看。
院子里的衙差们控制住田家人后,想起路上那老太太的话,找了田家地窖的口,就往里而去。
这不进不知道,一进却是吓一跳。
这田家地窖中满满当当的堆满了粮食!
在衙门当衙差是个苦力活,富贵人家看不上,在场的衙差们出身都是普通百姓家。
这田家虽是村长,有些家资,但家中并无多少田地,这地窖修得又大又宽,里面这些粮食就是一家人不吃不喝也得攒个四五年也没有这么多。
眼下地窖里这些粮食,必有猫腻。
“那老太太咋知道这田家地窖里有问题的?倒好像她亲自来看过似的。”一衙差自言自语道。
“管她怎么知道的,咱们先把人押去衙门,是非公道,大人自会判别。”
衙差只带走了田家的男人,发现的粮食太多,运不走,便留了几个人在此处看守,只待回去禀明了大人再来处置。
田向贤从看见衙差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栽了,往日家里衙门也来过人,但从没有一次想今日这般凶狠。
“不知老朽犯了何错,要引得众位大人跑这一趟?”田向贤挨近一个看着脸嫩的衙差,动作隐蔽的从手指上褪下一个金戒指塞在衙差手中。
平日做下的错事太多,一时倒不知几日是为何而来,就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去了县衙抖落出更多。
若是平日里,这戒指收了就收了,透露点犯人迟早知道的事也无妨。
但如今大人正在气头,他一个小喽啰,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年轻的衙差将金戒指往田向贤身上一扔,训斥道,“安静些,走!”
衙差油盐不吃,田向贤被气得胸口痛,正喘气见,就看到门外那满脸戏谑,就差手拿一捧瓜子的李氏。
又是她!
田向贤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撅过去。
第97章
村民们看着田向贤及家中的男人们被押走, 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好奇。
“村长家这是咋了,大晚上的怎么会来这么多衙差?”
“咋啦?值当衙差跑这么一趟的不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事?咱平头老百姓,虽不通律法,但逃役这种大事想来官老爷不会轻易放过。”
“那日抓到田荣田贵回家, 我就说他家会完, 瞧!报应这不就来了?”
有人提起这事,村民们立马就明了的点了点头。
也是, 公家摊派的徭役都敢逃, 逃就逃了,还让人逮个正着,不抓他抓谁?
真当自己做了大湾沟土皇帝, 没人管得了他了?
这田家往前数两辈,人也是好的,勤勤恳恳种着家里那一亩三分地, 和村里其他人家处得也不错。
但自从田家当家的人被衙门指做大湾沟村长后, 这眼睛就越来越往头上长了, 到了田向贤这辈, 和他家说话, 几乎只能看到那故作傲气的鼻孔了。
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也不知在傲什么。
“你们说田向贤这遭还能不能回来了?”有村民看了眼院子里几乎哭断过气去的田家女眷们, 悄声问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