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面对玉浓这么赤裸裸的讥讽,多曼只是展颜一笑:“我们多家的人,本事的确没有,但架不住运道好能逢凶化吉。”
善蛊的谷家三姑娘谷三秀和玉浓一惯性是不对付,虽然她也看不上多家人,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帮腔道:“人家多曼小小年纪就声名在外,有没有本事长眼睛的都会看。有些人狗眼看人低硬要挑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你骂谁是狗呢?”玉浓气得拍案而起。
“好了,说正事呢,你们要吵架自己去外面吵个痛快。”小女孩之间的闹脾气真是又无聊又没一点看头,陶央面色严厉的制止后又把话题拉回今天的正事上:“这几十年的确没有什么事能让三家六支一起联手了,但两百年前允坎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那时候孟果占壁派到允坎的领主横征暴敛不得民心,多土司联合了佤族的十八部落,让三家六支施术制住了那个领主,但最终还是让他逃了。我们怀疑宛托缇来玛伽的后人回来了。”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岩城的八格岱都还是允坎的属地,三家都有记录下那次战役的惨烈,宛托缇来玛伽全家就跑脱了他一个。这厮是个狠角色,大家都以为他一个人逃了应该翻不出多大的风浪,但没想到这厮胆子恁大,竟然躲在暗处伏击。三家原先其实是有三家十二支,硬生生被他杀成了六支,当时各支的中流砥柱都折损不少。特别是当时立下汗马功劳的丹琳一支,那也是个厉害的角色,集了三家之长没想到还是折在他手里。如果宛托缇来玛伽的后人真的重回允坎,又打听三家六支的事总不会是想来和三家六支握手言和做好朋友吧?寻仇的几率还真的很大。
看见众人都沉默地在回忆往事,多曼却不以为意。再大的仇怕也记不了两百多年?就算当年宛托缇来玛伽心里想不开想杀光三家六支的人,可这都过了几代人了,他的子子孙孙还这么执着于报灭门之仇,这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么?有这时间和能力干点什么不好,报仇能有什么效益。而且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犯法的。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陶央说出今天召集大家开会的目的:“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咱们不得不防,独木不成林所以需要大家团结一致,度过这次危机。从今天起大家都警醒一些,遇到哪些打听旧事的,宁可错杀不要放过。”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但多曼却在心里盘算着呆会要去吃什么宵夜,以及是吃完了给叶敏带一些回去还是回去拉她一起去吃。
“多曼。”陶央再次点名:“你们家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当然是不跟你们疯,是你们的祖宗杀了人家全家,关我什么事?人家寻仇又寻不到我头上。
她聪明的没有直接表明态度,而是用粮饷委婉的拒绝:“陶央哥,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没啥本事的日子都过得挺艰难的,比不得三家财大气粗。这事看样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我也是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是呀!人只要一动弹就要用钱,谁也不是饮风喝露就能活着。古人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帝都不差饿兵没有使唤大家白干活的道理。其实都想问开支谁负责这种问题,但是大家子都要脸,只有多曼这个钻钱眼里破落户的敢这么大剌剌的问出来。
陶央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手朝门口一挥,两个人抬着一个旅行袋进来,拉链一拉。一扎扎人民币哗啦啦地倒在桌子上。
看着桌上堆着的钱,多曼眯了眯眼睛。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猜测,平日一毛不拔的宗主竟然这么撒钱,看样子有些话是藏着掖着没跟大家说呀!
陶央指着桌上的钱对众人道:“叔叔体恤大家辛苦,拿出来了四百万来给大家做经费。这笔钱,三家可以各领五十万,六支各领三十万,其余几户每家各领十万。”
坐大桌的人都不是笨蛋,见宗主这么破天荒的放血都知道又猫腻,但哪有如何?如果宛托缇来玛伽的子孙回来报仇这事是真的,这么深的仇根本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三家六支谁都跑不掉,给不给钱都得奋力一搏。如果不是,白拿钱还不好么?
几家人都派代表去领钱签字,连岩罗和糯扎都蠢蠢欲动,唯独多曼不为所动。
小几坐着的几家也上去领了钱,只有多曼、岩罗、糯扎三人坐着不动。
“多曼。”陶央温和的笑着朝她招手:“你不过来领经费么?”
多曼堆起笑得很是真诚:“陶央哥,我们多家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帮大家,估计还会拖后腿,这钱我拿着真是有愧。但你们放心,只要用得上我,我多曼绝无二话,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