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话谁不会说,空口白牙也不用负什么责任,万一他们真的想差遣自己,自己也有很多借口。上班忙啊,身体不适啊,日子不好不想出门,推他个干干净净。
见她不想拿陶央也不勉强,温和的问岩罗和糯扎家:“你们两家是什么意思?”
岩罗和糯扎见大家都领了也想随大流,屁股才抬起来就听见多曼咳嗽一声,警告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做得了主么,不回去问问你们家大人?”
这两人平日唯多曼马首是瞻,听她这么一问,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凳子上。
多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惊讶道:“哎呀,都这么晚了,宿舍要关大门了,既然现在没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那我就先走了,糯扎,我既然坐你车来的,还是你送我回去吧!”捞完糯扎还记得捞岩罗一把:“你不是也没开车来么,跟我们一起走吧!”
她这么做张做致陶央也不生气,还亲自送三人出门。出了门口他举起手弹了多曼的脑门一下,语气亲昵道:“你个懒骨头,怎么都使唤不动你对吧?”
多曼摸着脑门叫屈:“我不是说了么,但凡用得上我,我肯定义不容辞。”
陶央冷哼:“我还不知道你这个小钱鬼,不拿钱肯定不干活。”
多曼摆摆手敷衍道:“不会,不会,我不是这种人,有事你尽管吱声。我真得赶快走了,不然今天得睡树上。拜拜啊!”说完领着岩罗和糯扎忙不失迭的跑了。
第28章
众人领了钱欢天喜地的都走了,陶央打开茶室旁的一扇门走了进去,对坐在沙发上看监控的陶清河报告道:“阿叔,人都走了。”
陶清河拿遥控关了眼前的监控,刚刚各家、各支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几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也看到多曼没拿钱早早就走了。他耙了耙自己灰白的头发,有些好笑的问陶央:“多家的那个小丫头又耍滑头跑了?”
想起那个比泥鳅还滑溜的小丫头陶央无奈地笑着回话:“谁都指使不动她,只要她不想做给钱都没用。”
多曼的这番做派让陶清河想起了多曼的阿婆,不由得感叹、这简直是家学渊源啊!她阿婆老多缇也是这样,老米酒呷几口后巧言令色、花言巧语拍着胸脯说任劳宗主差遣没问题,等正经办事的时候又找借口百般推脱。
陶清河指点侄子道:“她家一贯性是火烧不到眉毛就事不关己。但现在这事关系到宗门荣辱,她掂量清楚后还是会出手的。有她在事半功倍,你小心盯着点就行。”
陶央和多曼从小熟识,她阿婆参加宗内的活动总带着她。小小的一个肉团子,穿着黑不溜秋的斜襟盘扣上衣,带着四角垂须绣花帽,说不出的有趣可爱,可性子却霸道得很。
大人议事,一群娃娃在院子玩耍,她抠了条蚯蚓用小棍子赶着爬,谁要是敢挡了她那条蚯蚓的路,她穿着千层底绣花鞋的小脚一脚就跺了上去。岩罗和糯扎从小就被她欺负得嗷嗷叫。
要是不服气敢反抗,她一包迷药撒过去两个小孩就变得痴痴呆呆,任她拳打脚踢的打了个痛快。要不是他看不下去了,去把她抱开,那两个小的不知还要挨她多少打。她倒是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惹不起,搂着他的脖子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奶声奶气的哥哥长哥哥短,喊得陶央心都酥了,完全忘记她先前恶形恶状欺负人的事。
被欺负多了那两个小的从小就惧怕多曼,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多曼咳嗽一声他俩就跟下了定身咒一样,挪都不敢挪一步。多曼说走他俩连留不都不敢留,他扔到桌上那些钱岩罗和糯扎已经看得流口水,但多曼不准他们动,他们也不敢伸一个指头。
看着侄子无奈地笑脸,陶河清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多缇一支只生了两个女儿,小女儿夭折,大女儿八字不合,能继承衣钵的只剩多曼一根独苗,她家铁定是要按傣族的规矩招婿的。但陶央也是陶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家世代是多土司家的神官,多家的秘密得由他继续来守护,不可能让他去当上门女婿。
陶央会是继承神官的不二人选,本该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但他喜欢上多家那颗魔星,注定情路坎坷,求而不得。看着侄子注定只能失望,他心中叹了口气,不好是实话刺激他,只能隐晦的劝道:“自元军征战八百寨后,允坎就没有过安稳日子,缅甸的黑佤惦记,英国人也惦记,要不是多土司灭了勐卯的宛托缇来玛伽给清政府做了投名状,现在的允坎还真说不清是姓掸邦还是姓中。你是陶家唯一的男丁,得担负起家族的责任,不要因为现在是太平盛世就松懈了。多家的秘密太过要紧,一旦曝露何止是轩然大波那么简单。儿女情长对你终是无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