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同样安静,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灯睡去,只余下越来越黯淡的星光,穿过高低房屋的河流如同一条蜿蜒蠕动着的银蛇,闪着粼粼的波光,向远方悄悄流淌。
“嗯?”另一边的人也问。
江钟暮也在无声的提问。
“还行,”这话说得极快,几乎是瞬间冒出又闭上嘴,谢知意的脸颊到脖颈往下全是红的。
“哦~你很满意嘛,”不愧是谢知意的好友,立马解答出来。
江钟暮笑起来,像吃到糖果的小狗,俯身贴到另一侧耳畔,压低声音道:“还行?”
“只是还行吗?姐姐,”最后两个字被加重,透着几分不满。
谢知意眼睫颤动,不敢回答。
当然不只是还行,这个年纪的少女有着年长者难以相比的精力和学习能力,从刚开始的青涩到现在的准确无误抓住致命处,从不会火急火燎地结束,而是一步步颇有耐心的逗弄,直到猎物彻底放弃抵抗,甚至……
主动。
好友还在问话,并不着急问话,还在揶揄着有人装着正经、清心寡欲那么多年,结果被一小孩拿下。
“注意腰啊,谢老师。”
另一边耳畔是小豹子的呼吸声,沉重且急切,如同手上的动作,半点不停歇。
要命,
谢知意活到如今,二十六年,头一回觉得如此窘迫又喊不了停下。
“闭嘴,”她只能去斥责好友,可声音又软又低,一点也不像警告。
好友果然笑得不行:“谢老师害羞了?哎呦,这有什么,人之本性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么大年纪了有点这方面需求很正常。”
旁边坏心眼的家伙准确无误地抓到关键词,重复了一遍:“这方面的需求?”
谢知意只想躲开,可偏偏那人骤然加快了速度,好似比赛到最后的冲刺阶段,加速拼命往前。
曲起的小腿一下子绷紧,圆润脚趾抓住床单,那绷紧的腰越发往上抬。
这时恰好起风,将窗帘拍得噼里啪啦作响,河面被掀起涟漪,急促地往下游落,水花四溅。
“知意?”
“谢知意?”
“不是吧,你不会害羞得不说话吧?”
那人还在没完没了。
谢知意不想回答,为自己的一次次心软感到后悔。
年长者这样想着,伸出手握住了手机的收音孔。
那夜风不停刮来,将小院里的缅桂树吹得噼里啪啦作响,落了一地的花瓣,吵闹得令人烦闷,想着索性下场大雨算了,省的这样一下又一下地不停。
谢知意被风吹得直抖,头一回那么讨厌起风来。
“姐姐,说话,”那人终于暂停,如同一只吃饱的野豹,懒洋洋地压下来,又重又硌人。
谢知意却无法分神去感受,怪这突如其来的夜风,冷的很。
“姐姐,电话,”这人又一次重复,抬手撩过她贴在额头的碎发,带着厚茧的指尖发白。
谢知意无可奈何,只能强撑着说了声:“没有,我又睡着了。”
那人回复得很快,十分震惊道:“你那么累?!”
过分低沉沙哑的嗓音都被理解为睡意未消,窸窣布料声都被看做迷糊的转身,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见不得人也无法告诉任何人,就好像这段关系,炙热潮湿却又见不得光。
谢知意将那些翻腾的情绪都压抑住,只道:“实在太困了。”
“行吧,那你还是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那人语气勉强。
“什么事?你说吧,”谢知意反倒不着急了,甚至主动将话题带起。
泛着红的细腻指尖抚过少女脊背,好似安抚又好像点火。
江钟暮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怀里,如稚子般温顺乖巧。
“你等会又睡着怎么办?”
“我现在很清醒,”谢知意如此开口。
那边人沉默了下,还是选择相信,再一次问道:“你真的打算怎么做吗?”
“是不是对她太残酷了?”
埋在肩颈的人动了动,扑扇的眼睫掀起酥痒。
“她毕竟是个小孩,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做……对方会哭很久吧,”那人语气犹豫,不知道思考了多久。
“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她,是吧?”
谢知意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但恢复了往日的清醒:“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那人却说不出来了。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好好想一想。”
“怎么想?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谢知意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