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恩科不止有今年落榜的人,还有许多世家的孩子这一年考,可能是要图个好彩头。
“另一个,工部尚书尉广白那边,往年都是我和长安去,今年他带你去,认认门。”
尉广白是少有的旗帜鲜明地站在方俞安这边的人之一,就算每年都没甚用处,该尽的礼数也要做到。
“其三……唉!”方俞安向来雷打不动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其三,要是商原侯家里来人了,一定一定要挡回去。”
前两个严彭都懂,可这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
“商原侯在西北领兵,和北原齐大帅离得不远,”严彭猜测,“来殿下这……也不算反常,不会引起怀疑。”
方俞安摇头:“不是避嫌的问题,也不是别的……陛下要为我说亲。”
这下严彭懂了,然而十分不知道体察王爷的难处,反倒打趣道:“哦,那……人家武宁郡主可是西北的姑娘,沙场上长起来的,想必更不想来呢。”
方俞安一偏头:“我配不上她?”
“绝无此意!只是二位不太相称。”
方俞安懒得理他,起身就要走,结果外面风雪太大,他试了几次,推开门都很费力。
“就算明日要入宫,殿下明早再赶回去也来得及。”严彭道,“现在我这凑合一宿罢。”
“只能如此了。”
严彭的床铺不大,躺两个人有点拥挤。地铺在夏日确实去暑,但冬天可不行,这样睡上一宿,第二天就冻挺了。于是……
“严玉声,你往旁边挪一挪,压着我的头发了。”
然而方俞安并没有严彭想象中的失眠或者不适应,相反他入睡很快,没一会呼吸就放平了。
严彭睡眠浅,此时耳边有多了另一个人的心跳与气息,这一晚上应该是个不眠夜了。
不过很快严彭就发现,方俞安睡得不安稳,好像陷在什么梦境里,看上去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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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一身的水痘,尤其脸上,连着两天都在发烧,难受死我了,,Ծ^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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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严彭在第十次忽略身边的人失败后,决定放弃挣扎,安安静静地等着对方醒来。
方俞安这会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气息格外急促,鼻尖甚至冒出一层薄汗。
方俞安睡得确实不算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晚上做了好多的梦,其实也不全是梦,大多数都是之前发生过的事。只是场景不断变化,看得他目眩神迷。
梦中的宫里不似平常,而是有些烟雾缭绕,不分昼夜。方俞安试着跟着自己的回忆找些地方,可刚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小殿下……小殿下……”
那是一个飘渺的女声,方俞安转过身,果然是熟悉的那个人。
“小殿下……你终于……终于来了……”
“郑姐姐……”方俞安向那个人走去,可她故意躲着他似的,这边往前走多少,她就往后退多少,“郑姐姐,你到哪去?”
“小殿下……长大了……长大了……”那个声音还在说话,然而语气却有些不对劲,不是欣慰,而是另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小殿下长这么大……是,是谁……是谁让你活下来的……”
方俞安浑身一僵。
女声的语气越来越重,最后怨毒气几乎有了实质,声音也越来越凄厉:“小殿下是踩着我郑福如和花盏的尸骨长大啊!小殿下,站得高不高呀?”
凄厉的笑声无处不在,方俞安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了。
“今天郑福如来接小殿下走!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啊!”
郑福如冰凉的双手扼住了方俞安的脖颈,完全是下死手的力度,方俞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地想——要不,就这么算了罢。
“……殿下……殿下?”
微弱的烛光让他缓缓睁开眼,梦里的雾气和窒息潮水一样退去,温暖的触感把一身冷汗的他拉回了人间。
“殿下做噩梦了?”
“嗯……什么时辰了?”
“现在还早,不过风雪停了,殿下要是睡不着就起来罢。”
方俞安长抒一口气,揉了揉鼻梁:“打扰你了。”
“是我怠慢了殿下才是,”严彭把烛台放在一边,“殿下是梦着什么以前的人了,追着你来索要钱财?”
方俞安失笑:“我就那么像掉钱眼儿里了?”
严彭坐起来,烛火摇曳,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殿下那几声喊得撕心裂肺,我一时还真想不出甚合适的。”
常安和他说过梦话这个事,但也是含糊其辞。毕竟常安要是睡着了,一般人还真不太能给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