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哲自己说完都也觉得诡异,克扣军饷几乎是整个大周军队的老传统了,哪都没出事,偏偏火器营卖了一批火铳!
“臣正在全力查办煽风点火之人,以及那一批火铳的去向。”莫哲觑着方效承的脸色,“北原军也传信,说是截获了一批自黑市上流出的火铳与火药。”
方效承终于端正地坐了起来,他手里拿着的是兵部请开边市的折子。
“火铳一事,是赵天明留下的遗毒,查办好了,往后便仔细着些罢。”方效承抹了把脸,“摄魂草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臣无能,还没能查出来源……只是今日发生了一件事,臣以为该报给陛下晓得。”
“讲。”
“五殿下似乎对此事颇为有见地,专门跑了一趟宫里。此时宫门落了锁,殿下误了时辰,只好在禁军军中暂住了。”
方效承一抬眼:“是他误了时辰,还是你们让他误的?”
莫哲的额头瞬间出了一层薄汗,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回陛下,皇后娘娘宫中离宫门稍远,时辰又晚了些……”
“皇后?他到那去做甚……”
“回陛下,臣不敢擅自问询,全听陛下圣裁。”
“就……没了?”钟雨眠有些难以置信,“陛下说完这些,就没再说旁的?”
宫人点点头:“确实只有这些,再之后万岁爷便叫莫大人回去了。”
邹季峰与戚逢面面相觑,这算怎么回事?
钟雨眠掏了些银子放在宫人手里,她已经竭尽全力去打探消息,然而不知道是莫哲嘴太严还是方效承下了死命令,愣是严丝合缝的。
“不过……其实现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了罢?”邹季峰轻叹一声,“还是咱们的动作慢了一步!否则殿下也不至于如此冒失便进宫了。”
若是常安在这,便会接上一句“他命硬,轻易死不了”。可惜这几人并没有他那样指点江山的气魄,此时还是提心吊胆的。
“依我看,咱们也不能干坐着。”戚逢猛地起身道,“索性,查都查了,那便一查到底。”
邹季峰按住他:“你忘了前些日子潘卓如何对你我的了?”
钟雨眠一挑眉:“怎么?潘卓如何对你们的?又在朝堂上吵起来了?”
“若是如此还好了呢,”邹季峰冷笑一声,“那个潘卓竟然动用宋清弋的人来盯梢我与山秋,有时我们明明马上就能查到的东西,转手就飞了。不是人证前几天刚埋了,就是物证被损毁了。”
这倒像是壮士断腕了,钟雨眠本来是司空见惯的,然而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你们是如何摸出这源头的?”
“是乌晟。”戚逢接话,“摄魂草是历来北境严加看管的物事,就算在黑市上也少见,追查起源头和买家都不是甚难事。在往上追查时,还好乌晟保护了一个人证,没叫他也命丧黄泉。”
钟雨眠放心地点点头,不晓得为甚,好像严彭手下的那群人,总能莫名给人带来踏实的感觉。
“潘卓护着摄魂草,而摄魂草又是皇后的亲信买进来的……看起来是蛇鼠一窝了。”钟雨眠大手一挥,“这样,我去找些个靠得住的亲兵跟着你们两个,如此便不必有后顾之忧了!”
邹季峰还想推脱,戚逢倒是不客气:“那便多谢郡主了。”
“我总觉得,咱们这段时间办的缺德事实在太多了。”
千里之外的河东府,常安正对着查封的好大一家赌场感慨:“这得让宋清弋和高瑞赔进去多少银子啊!没准方晏清还有份呢!”
“出出血也好,免得死于安乐。”严彭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势雄伟的赌场,“能不能借给我两个人来用?我待会要去一趟龙潭虎穴。”
常安狐疑地看着他:“干嘛,查封赌场不爽,要围追堵截摄魂草去啊?”
严彭一扬头:“嗯,你如何晓得?”
常安:“……你,你能不能稍微,稍微收敛一些?你不是说乌晟在京里吗,这河东府里一个你的人也没有,你就敢……”
“为何不敢?”严彭打断他,“自己家人惹出来的麻烦,还不能收拾了?”
“……摄魂草是岭南帮从胡人手里买的?”
“准确说来,是宋清弋的人买来的,而我的人又抢了过来,送给高瑞了。”
“不是你等等,”常安一抬手,“这都甚乱七八糟的,我都糊涂了!你说是宋清弋买来的,而你的人又抢过来给高瑞……你说的是那个叛徒?”
严彭点点头:“正好这些日子他也在河东府,七年之前我便告诉过他们,甚物事不能碰。可惜我还太年轻,他们有些人不听我的。”
常安觉得是应该给他找几个能挡刀又能打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