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关的北风依然凛冽,吹得京里也跟着不回暖。
方晏清将下人挥退,关上了窗户:“前些日子那般艳阳高照,结果今天又冷到冬日了。”
潘卓不是高瑞,方晏清没说话便没敢落座,只好站在一边:“春日天气变化无常,殿下亦该留心衣物,别受了风寒。”
“多谢潘大人挂心了,”方晏清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潘大人别见外,坐……高尚书遭人算计,可本王的事不可停滞,还是要多拜托潘大人了。”
潘卓躬了躬身:“应尽之责。”
“这吏部如今快要变为他郑必先的一言堂了,搞甚改制……”方晏清道,“潘大人,历朝历代改制之人,多是从人口户籍以及土地入手,我看郑必先也逃不出去,你真就眼睁睁地看着?”
“不消殿下多吩咐,”潘卓倒上了茶水,“只要户部不松口,他郑必先就得不到户籍,更别提甚彻查人口土地了。”
“这倒便利许多,”方晏清点点头,他目下不觉得郑必先的改制有甚威胁,“北边之事如何了?”
“先前宋先生的属下被关在刑部,负责此案的官员不松口,加之刑部现在谨小慎微,实在是很难让他回到北原。”潘卓解释道,“不过宋先生已亲自回去经营了,不会有太大纰漏。”
“常安现在可是在那边呢,千万别露出甚马脚来,再让方俞安得了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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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秋分,糖子这里要下大雨了,各位也要关注天气,注意保暖。
好几天没更新了,我得不时冒出来一下以示自己还活着_(:з」∠)_
(其实每一章六千字只是谎言而已,实际上只有五千多,平台把标点符号也算进去了)
第47章
都说江南富庶,鱼米之乡,十里笙歌,人在船上如在画中。其实江南只是有钱人多了些,占了个富,若是说起庶,河东府当之无愧。
江浙与湖州蜀州供了整个大周的米,那河东府就能供上整个大周的面,沿路随处可见去年秋冬种下的麦子,如果老天有眼,那今年五月便又是一个丰收年了。
不过常安无心去看欣欣向荣的景象,他正带着李良和几个手下……以及武宁郡主一位,满河东的找人。
“你爹叫李二,你娘姓刘,对不对?”常安拿着一份卷宗,至今没想明白自己不是在查黑市的事么,怎么开始到河东府管起这些鸡毛蒜皮,“你自己看看。”
虽然郑必先在朝中张罗改制,不过也需要一个过程,江南有钱当然先冲着那边去,河东府的卷宗库满是积灰,估计常年没人管。
李良看了一眼,才有些犹疑不定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他们带走了,只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其余都忘净了……”
钟雨眠闻言劝解道:“没事,咱们去一趟,哪里有爹娘认不出孩子的,对罢?”
常安点点头:“河东府就那么一个莱县李家村,不是也得是。走罢,去那看看。”
几个人离了州府,刚走在官道上,远处便有两匹马飞快奔来。离得近了常安才看出来,好像是齐汝钧的人。
“常大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好像是有甚急事,不等马停稳便飞身落地,“常大人,大帅有要紧话带给你,他说在胡人的贡品里发现了你们经常用的那东西。”
常安打了个哆嗦:“当真?有多少?齐大帅扣下了吗?”
“大帅都没说,但是要您赶紧回去看看。”
常安思索片刻,调转马头对钟雨眠道:“郡主,这么长时间也该野够了罢?把这小孩送回去,你便赶快回京。牧野,跟着她,到京里了给我来个信……北原出事了,你不能再去。”
最后一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给钟雨眠的,语气急促恳切十分难得。钟雨眠还想说什么,然而到底是咽下去了。
她哪里是怕危险的人,何况对于她来说北原能有甚危险的……最锋利的刀,在京里。
“自己多小心,走了。”常安猛地一夹马腹,风卷残云似的走了,没一会就消失在官道上。
“现在就剩咱们三个了,走罢。”钟雨眠无奈地撇撇嘴,“把你送回去,我也该回京了。”
莱县离州府有些远,再往南便是江淮府,扑面而来的都是淮河的湿气。钟雨眠有意在外多留一阵子,然而念在还带着个李良,只好加紧赶路,没过两天便到了莱县。
李家村像是镶在一大片麦田里似的,这会不少农人便开始伺候小麦了,所以看上去还不算荒凉。
“没,没有?”钟雨眠有些惊讶,“您在好好想想,真的没有李二这个人吗?”
老农拄着锄头站在路边:“不是没有,是没了。就是人不在这,他们一家前些年就跑到莱县里做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