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江湖术士依旧是笑眯眯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表演魔术,化腐朽为神奇,从无到有,把黄金变出来,你却施展法术,把黄金变没了,你这不是在抢我们的饭碗吗?”他停了停,斜睨了一眼黄巢,“今天你把这黄金拿出来,也就罢了,否则,你是要吃官司的。这可不是什么道具,是打着官印的实打实的黄金。”
“这是你们的把戏。”黄巢轻蔑地说,“黄金我可没有拿。”
看客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由不得你了。你再不拿出来,我可是要报了官了。”
“官人自有公论,你报好了。”
不一会儿,一队公差过来,不由分说把黄巢押解着回到客栈,小乙从睡梦中被喝令起来翻找包袱,两大锭黄金赫然在目。公差们推推搡搡把黄巢与小乙连同包袱带到了衙门,并于当晚把他们下了狱。
正月十六,狱卒把小乙放了,并暗示黄巢交点赎金就可以走人,但黄巢自认为公差被那个江湖术士收买了,可谓是官匪一家,沆瀣一气,而且,那两大锭黄金已然被骗走了,只余下那点可怜巴巴的碎银,还是要去长安考试的盘缠,哪还有钱交赎金?于是,他便拒绝了。
就这样,到了正月十八,黄巢的心里有些焦急了,再延宕几日,到长安城的时间便有些紧了,如果赶不上考试,两年的辛苦不又是白费了吗?但是,如果把银两交了赎金,难道要沿途乞讨到长安?
中午,小乙过来探监,带来了两只肉包子,包子还是热乎乎的,一看小乙的表情,黄巢便知道小乙也饿得慌,就接过来一只,示意小乙也吃一只,小乙低头吃包子时,眼泪也下来了,看得黄巢一阵的心酸,对这个国家的忿恨又加了一层,心想:如果能考中进士,一定得改造与拯救这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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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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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黄巢躺在只有稻草铺就的床上,盖着发出难闻气味的破棉絮,冻得瑟瑟发抖,本来能容8个人的监室只有他一个人,他把其他床铺上的破棉絮也拿过来盖在身上,也还是冷得不行。
月光透过高高的小窗洒在床前,黄巢想起了父母、儿女、王柳、王员外那些势利的亲戚、肥马艳服庆祝高中进士的世家子弟,不觉对这个无可救药的世间感到一阵阵的失望与难以排解的虚无主义的荼毒。
正月十九早上,黄巢决定向现实低头,他笑嘻嘻地和狱卒打着招呼,并暗示如果帮忙把他弄出狱,会奉上三两纹银酬谢,但狱卒说,“典狱长说了,你交赎金的通道已经关闭了,永远地。”
中午时分,黄巢正盘腿坐在草铺上在心里默背《道德经》时,狱卒打开了牢房,“黄公子,你自由了。”
黄巢不露声色,《道德经》背到哪儿了,又得从头背诵了。
“黄公子看样子是坐牢坐出了感情,快请吧。”
“你不说清楚,我如何出去?”
“黄公子,你有贵人相助,快走吧。”
尽管心里疑惑,黄巢还是快步走出了监狱,心想得快点赶到长安城,好好温书。在监狱的大门口,他见到了还披着他送的那件棉袍的小七,心里便明白了大概。
“感谢小七救命之恩。”
“黄公子客气,受公子恩惠良多,今日有所回报,公子不必感怀。”
“本想与你东篱把酒,却是春闱在身,待到灞桥柳成荫时,再与你痛饮一杯。”
“只是那两大锭黄金也已无迹可寻。”
“罢了,本来那两大锭黄金是想送给户部与大理寺的主考官的,我想送也是没有用的,索性不送也罢,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黄公子保重,我们灞桥相见。”
黄巢没有想到的是,救他的是小七,而把他送进监狱的也是小七,而在这一送一救之间,他的两大锭用来贿赂户部与大理寺主考官的黄金便不见了,他春闱的命运已然注定了。
大雪节气,地处长江北岸的昭关镇并没有下雪,甚至只有微微淡薄的寒意,这也难怪,自2210年后,夏天不像夏天,冬天也不像冬天,连昭关小学前校长也大呼“天人感应,天怒人怨。”。
大雪这天,小七第一次见到服药后了玄月。那是她服药后的第二天,她住在妙香家三楼的小卧室里,她躺在床上,妙香和玄明围着她,大家都笑吟吟地看她,看得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脸上便飞出一朵嫣红的霞,如春日午后晴朗下盛开的樱花。
玄月嚷嚷着饿,妙香便笑笑地起身要给她做鸡蛋挂面,一扭头看到小七站在门口,便招呼小七进来。玄明也看到了小七,便起身拉着小七,对玄月说:“小七可是你的救命大恩人,可是得好好谢谢人家啊。”然后他对小七说:“小七,你说说你去唐朝的故事,玄月也想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