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正犹豫不决、踌躇不前之际,侍者的第四杯云南咖啡已经送到。
径直走向那个白衣女子,小七虽说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也抱着慷慨从容的心情。走到那个女子斜对面,坐下。舞厅的灯光背景换成了西湖的断桥,过春风十里,尽杨柳依依,闲散的游人,年少的流光,每一祯画面都在用倒叙的手法讲述青春的流逝。
音乐也换成了柳永的《望海潮》,“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小七一直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和玄月到过西湖,有时记得分明,在断桥边折过柳,吃过西湖的醋鱼,有时又觉得根本没有去过,那只是一个梦。
直到《望海潮》的音乐戛然而止,那个白衣女子始终没有抬头。也许她涂的脂粉太厚了,即便在断桥的夕照下,她的脸只是留下一道晕白的光。她在喝酒,从那飘过的大麦在北纬54度并不炽烈的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成熟留下的香气来看,她喝的应当是苏格兰的威士忌。
十年了,长安城以及许州或是黄州城不过春夏两季,竟然换算成人世间的十年。而就是这十年,曾经缥缈无定的爱情也彻底漂散在无情流逝的时间的罅隙里,而那个姑娘,那个伶伶俐俐在他的梦里进进出出的姑娘,即便是就在眼前,也被时光摧折得面目全非,不敢相认,怎堪相认。
也许在这个短暂而宁静的6月的午后,在这个素以奢侈豪华堪比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富丽堂皇超过凡尔赛宫而著称的舞厅,在光影移动的一瞬间,上演的主题无疑是杭州。
断桥的春风杨柳已经转换成三潭映月的秋月皎洁,莹白的秋月下雀鸟们都在梦中呢喃,秋虫都用拖着长元音的咏叹调在吟唱,背景音乐换成古筝曲《江南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秋风泠泠,水声潺潺,小七希望这样的时刻被无穷无尽地复制下去。但寂静还是被甜润又略带些沙哑的声音给划破了,原来,十年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容颜,声音也是。
“你终究还是来了。”还是低垂着眉,厚厚的脂粉掩藏起她的悲欢。
“你—还好吗?”
“好不好的—”她终于抬起了眉,朱丹色的唇闪现出如早春的冰面反射出的有些模糊的光泽,她并不看他,“说好,也是强作欢颜,说不好,也是怕你徒添烦忧。”
“玄月,等我办完了事情,我们回家吧。”
她用那么柔和的眼神看着他,尽管时间无情的侵蚀,她曾经如寒星一样的眸子依然那么清澈,她点点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中山公园的地下有一座秘密的特别看守所,据说其主体工程是当年日本侵华时修建的远东宪兵司令部。按照原先的设计图,其结实混凝土钢板结构可以防范10吨TNT的直接命中,后来,国家财富委员会翻修加固了主体结构,可以防范原子弹、□□的直接命中。所以,这处看守所在面临外星人可能的入侵时要起到政府首脑临时避难所的作用。
这里关押的犯人除了□□之外,还有一些危害国家安全的机器人犯人(据说一部分机器人已经产生了思想,并组织了全球机器人联合会,向人类提出机器人要在南极洲实施自治,如不答应,机器人将会联系全球的生物界向人类发动一场旷日持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战争),而且,机器人犯罪也有了集团犯罪、武装革命的趋势。
再有就是一些加速进化、已经有了类似原始人的智商的动物罪犯,如中国华南地区的大猩猩,其中有一只特别聪明的,人类对它进行了智商测定,据公布的结果表明:它的智商已经相当接近当年在苏黎世读大学的爱因斯坦(但真实的情况却是:这只大猩猩的智商已经与当年写出质能方程并已经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爱因斯坦相当,为了避免人类产生恐慌,这个检测报告只能锁进了保险柜)。连澳大利亚的袋鼠也在加速进化,如今,在澳洲,袋鼠对人类的犯罪率已经接近人类本身了。
可以说,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在加速进化,但人类的进化却于200年前就停滞不前了。据剑桥大学的生物学家达尔文(《进化论》作者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的第11代法定继承人)的研究表明:生活在苏格兰一代的红蚂蚁已经进化出语言,并选举产生蚂蚁工会,蚂蚁工会保护每一个工蚁的休息权和平等获得劳动报酬的权利。
不得不说,在几百年前外星人宣誓将占领整个太阳系的胁迫之下,再加上地球上其他生物在智力方面的加速进化(据称,诺贝尔物理、化学、生物奖不再对其他生物开放,因为近十年的所有奖项基本上都被居住在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的山地黑猩猩获得)所带来的压力,人类的文明走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