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梁其友停下了脚,林兰兰带人过来“捉奸”,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没放下他,她吃醋了。
想到这里,梁其友眼里烦躁才褪去了些,看到站在过道上的林兰兰,懒洋洋地倚着墙,低头剥了糖纸,将奶糖咬进嘴里,一双漂亮得过分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春光透过窗户格子打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染得模糊,明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在天边。
梁其友走过去,眼睛锁着她,根本挪不开,“兰兰你怎么在这?”
林兰兰长睫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面无表情地开口,“等你。”
梁其友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春风得意,“等我干嘛?”
只要你求和好,我就考虑一下。
林兰兰抬起眼皮,嗓音跟她那双眼睛一样冷,“祝你跟唐文莉同志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梁其友接受无能,“兰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唐文莉她勾、引我。”
唐文莉追出来听到梁其友这么编排自己,嘴角抽搐两下,脸色蜡白。
“兰兰你要相信我,我不喜欢她,是她自作多情……”
林兰兰听不下去,一巴掌扇过去。
梁其友傻眼,没想到林兰兰病恹恹,力气居然这么大,一大嘴巴打得他脑袋嗡嗡响,脸上火辣火辣的。
“梁其友,做个人。”林兰兰撂下话,转身离去。
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没一个真正的好东西,看他们谁磨得过谁,反正不关她的事。
这下她要搬出梁家住到宿舍,梁老爷子肯定不会再说什么。
第二天收拾行李,林兰兰听到梁母骂唐文莉,“人可不貌相海不可斗量,唐文莉,我算是小瞧你了,为了攀我家这高枝,当真无所不用其极。”
梁老爷子舍不得林兰兰搬走,又实在找不到理由挽留,没法眼睁睁送她离开,就连夜躲到乡下去了。
现在家里梁母做主,她也不用藏着掖着,端出当家人的架势,指着唐文莉的鼻子骂。
唐文莉闷头啃着馍馍,梁母越骂越难听,小骚蹄子,狐狸精,破鞋……唐文莉实在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掉进馍馍里,吃嘴里,又涩又苦。
她难过的不是梁母骂她什么,而是梁其友就坐旁边,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装聋作哑到底。
明明他们已经办完手续,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
上辈子他跟她说:“夫妻才是至亲至爱,就该携手相互勉励。”
现在,她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情谊,反倒只有怨恨。
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唐文莉越不反抗,梁母越来劲,当她是第二个林兰兰,变本加厉,伸手打掉她的馍馍,“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赶紧去把衣服洗了。”
唐文莉看向梁其友。
梁其友不厌其烦,“没听妈说什么,还不快去!”
眼角余光一直瞥着林兰兰的屋子,也不等唐文莉走,毫不避讳地问梁母,“妈,兰兰吃饭了吗?”
梁母跟着看了眼,“回来就进屋了,这会儿也没出来,应该没吃,要不给她送点过去?”
梁其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叹气,“还是难过了,妈你去炒碗蛋炒饭,记得多放一个蛋,等下我亲自送去。”
“好,送饭的时候,记得哄哄人家……”梁母停下来,瞪了眼唐文莉,“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洗衣服!”
林兰兰吃蛋炒饭,她连馍馍也不让吃,唐文莉心头拔凉拔凉,却还是没说什么,讨好地听从安排,去院子里洗衣服。
不断地安慰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她怀孕,把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梁其友和王秀芝就会对她好。
“林家房子那事,你一定得上心,把林兰兰盯紧了,别让某些人有机可乘。”压根不用点名道姓,说的就是夏辰安和顾江,这俩兔崽子,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林家还有房产,不然脑子进水了,联谊会上那么多姑娘,非要抢一个病秧子。
梁母叹气,埋怨儿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让你别退亲,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让人下套了……”
梁其友打断她,“我才是受害的那方。”
他跟唐文莉那挡子事,一经发酵,他伟大光辉的形象大大受损,今天去上班,好多人议论他,看他的眼神也古里古怪,这些委屈,他找谁说去?
梁母咬牙切齿,“都怪唐文莉,小骚蹄子,太黑心肝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说收拾就收拾,梁母提高音量,“其友,反正手续也办了,酒席就别摆了,你身为一厂之长,铺张浪费,遭人举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