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可以帮我个忙吗?”生米煮成熟饭,那也得有人见证,不然梁其友提了裤子不认,她不亏大了。
“你说。”撮合男主女主,我等义不容辞,林兰兰来了精神,将剩下最后一口饭菜扒进嘴里,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
这饭可真好吃啊,如果夏母是男同志,问她要不要搞对象,林兰兰毫不犹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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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院长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我们家文莉怎么了?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给你儿子睡了,我们还没喊委屈……呜呜呜,老天爷呀,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讲王法的地方了!”
“大姐,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好吗?怎么能怪到我儿子一个人头上,我儿子什么样,没人比我晓得,他老实着呢,如果不是受人教唆,绝不会干出这档子事!”
唐母和梁母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昏天暗地,生怕别人不看热闹,门也不关,大开大敞。
梁其友坐在床边抽烟,脸上被唐母挠了一爪子,并不严重,只是伤了没面子,唐母刚指着他鼻子骂,梁其友很不高兴,一言不发地抽了一根又一根,脚边一堆烟屁股。
唐文莉衣衫不整地裹着被子缩在床角,脸上有泪痕,可怜巴巴地喊了声梁其友。
梁其友回头看她,不耐烦地问干嘛?
脸上笼着烟雾,表情瞧不真切,只是那么一瞬,唐文莉看到了一丝厌恶,身子一僵,时令已过春分,她的手脚却比冬天还要冷。
上辈子她跟梁其友第一次发生关系,她处过对象流过产,残花败柳,梁其友对她却是小心呵护,重生回来,她以清白之身献给他,他似乎还不满意?
到底哪一步错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无退路。
唐母和梁母还在吵,最后是梁老爷子出面,老爷子站在门外,皱眉抽着烟锅,“结婚。”
“爸你说什么呢?”梁母一百个不愿意,她已经打听过了,林家房产很快就能下来,儿子这个时候跟唐文莉结婚,还怎么哄林兰兰转让房子?到嘴的鸭子,她怎么甘心让它飞了。
“不结婚,你儿子就是耍流氓,你想送他去劳改?”梁老爷子对王秀芝母子失望透顶,尤其是梁其友,作为男人,发生这种事情,居然不想负责,跟缩头乌龟似的,躲屋子里一声不吭。
这个年代流氓罪可是大罪,梁母有所动摇。
“还是老厂长明事理,我们文莉能嫁过去给您当孙媳妇,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延市好几个厂子,数肉联厂最有钱,闺女一搭上梁其友,唐母就明里暗里给人出主意,让她赶紧把人抓牢了,处对象根本不靠谱,办手续才是王道,“我找人算过了,明天是个好日子,宜婚娶。”
日子都选定了,这不赶鸭子上架吗?梁母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今天这事是唐家母女计划好的。
“我不同意!”这么心机,坚决不能遂了她们意。
“梁院长这是何必呢?棒打鸳鸯有意思吗?难道非要我去一趟公安局?”事已至此,唐母也不避讳了,直接威胁道。
“你……”梁母气得直发抖,余光瞥到床角的唐文莉,嗤笑一声,“好啊,我还想告发唐文莉乱搞男女关系,咱俩一块去。”
流氓罪是大罪,乱搞男女关系也不轻松。
谁还不会威胁了。
唐母受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闹够没有?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梁老爷子语气不轻不重,却威严十足,“明天去把手续办了,不然厂子就别管了,听到没有?”
梁其友捻灭了烟,“听到了,爷爷。”
梁老爷子长叹一声,抽着烟锅走了,梁母追着劝,唐母紧随其后,世界终于安静,梁其友掏出最后一根烟,叼进嘴里,点上,极其缓慢地扭头看向唐文莉,冷笑,“唐同志真是好算计。”
“不是,其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唐文莉钻出被子,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拉住梁其友一只手臂解释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招待所。”
一着急,语无伦次。
梁其友眼睛微眯,伸手捏住唐文莉的下巴,咬牙切齿,“不知道?唐文莉你当我三岁小孩?”
“疼,其友,你弄疼我了。”唐文莉流下生理眼泪,泪眼汪汪,倒有几分我见犹怜。
只是梁其友对她再也怜爱不起来,狠狠地将人甩开,唐文莉重重地摔回去,脑袋磕到床头。
很大一声,听着就疼。
梁其友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离开,“明天九点,过时不候。”
冷漠无情得让人难以跟刚刚在床上那个温柔似水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其友,不是我,真的,是林兰兰,她知道这事。”唐文莉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