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坦诚。
俞锦清微微松了口气,回头对安丰县主一笑:“我妹妹技艺不佳, 恐不能让县主品鉴,还望县主勿怪。”
“若我一定要呢?”
俞锦清心下也生出愠怒来, 不管家中如何, 现下是在外面, 她作为长姐, 当然不能由着旁人欺负自家妹妹。不然她这苦心经营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安丰县主请莫要强人所难……”俞锦清刚刚开了口, 却被陈玉琪打断。
只听陈玉琪大声说:“你不会琴, 但你会吹笛子是不是?我在家时常听到你练习吹笛。县主,我二表姐的笛音, 不逊于大表姐!”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不可思议的看着俞锦年。
他们都知道俞锦清的本事,作为京城第一女郎, 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
但是那俞锦年是邾城来的, 尤其是之前与陈氏走动得多的那些人家,多少都知道,俞家老侯爷与老夫人, 对俞锦年多有放纵,并没有约束让她好生学习。
如此陈玉琪说俞锦年的笛音, 能与俞锦清相较, 他们都不相信。
但陈玉琪伸手去拉俞锦年:“快点快点, 去吹一曲叫安丰县主见识见识。”
俞锦年慢条斯理看着她,摇摇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既然是你应下,你且去吧。”
俞锦清也连忙走过来,责备的看了眼陈玉琪,将俞锦年护住,回头笑道:“我表妹胡说的,若是县主想听琴,我可再抚琴一曲。”
安丰县主冷嗤一声:“原来你家妹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啊。”
不止安丰县主这么想,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看向俞锦年的目光,也多了些审视与不屑。真是可惜生得这样好看的脸蛋,竟是什么都不会。
“二表姐,你是不敢吗?莫不是从前在邾城,你都没有机会在人前展示技艺,如今见着这么多人,就胆小懦弱,压根不敢上去?”
不在意与不敢是两回事,陈玉琪这是非得将她自私愚蠢又胆小的名头按上了。
俞锦年慢慢站起来,摇头说:“倒不是不敢,原本觉得也没什么好上场的,毕竟安丰县主是针对姐姐,与我没多大关系。但是表妹这般‘热心’,非得逼迫我上场,没办法,我父母对你一向纵容,如此,我却不好什么都不做了。”
前面的陈氏猛地回头,凌厉的盯着她,许是想起周围人多,立马又换上温和的表情。只可惜,那一眼的凌厉,已经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今日的伪装,算是全都白费了。
陈氏一壁恼怒侄女不懂事,这时候胡言乱语,心中却更恨俞锦年。明明是姐妹纷争,回头只说表姐妹关系好闹着玩,便无事了。偏偏俞锦年非得说这样一番话,叫旁人怎么看侯府,怎么看她?
“不如,我来抚琴,妹妹吹笛……”俞锦清最清醒,她想起俞锦年的“本事”,那笛音一言难尽。
今日她的目的,一则是为了接受淑妃娘娘的赏赐,成为恒王妃,一则就是要展现她护佑妹妹的情谊。
流言不利,若她再不出面,只怕宫里不喜,她这板上钉钉的恒王妃,也要泡汤了。
可安丰县主哪里会让她如愿?立刻说着:“你妹妹都说了可以,你非得抢她的风头?”
她是胡说惯了,只这般,俞锦清倒是不好非得与妹妹一起献艺,便回头拉着俞锦年:“锦年……”
俞锦年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淡淡看她一眼,就走到前面对严老夫人行礼道:“今日是老夫人寿辰,锦年献曲,恭祝老夫人福寿安康,子孙满堂。”
她随手接过丫鬟递送过来的笛子,放在嘴边,一曲祝寿曲便吹出来,曲音悠扬动人。又因是从她这个,被所有人都以为是草包的女郎嘴里吹出来的,倒是更显得出众些。
原来那俞家表小姐没有说错,俞二小姐的笛音,不逊于大小姐呢。
俞锦清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妹妹,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她不想今日妹妹丢人,毕竟丢人的是妹妹,也是他们整个俞家。
可没想到,妹妹不仅没有给俞家丢人,还一鸣惊人。
的确是一鸣惊人,她二人一人抚琴一人吹笛,在旁人听来,都是十分好听的,只有她知道,妹妹的功底有多强。
这首曲子虽然轻快,实则需要的技巧,远比刚才她选的那一曲难得多。
虽二人用的乐器不同,但音律造诣上,妹妹只可能比她高。
怎么可能?妹妹不是说,她自幼跟着二婶娘家小舅混玩吗?便是学了些女郎的该学的东西,也不该这么厉害才是。
难道,妹妹一直是在藏拙?一定是,妹妹藏拙,就是为了特定时候的一鸣惊人!果真好心机,亏她还以为妹妹什么都不会,还想着要护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