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结?”俞锦年挑挑眉笑起来,“表妹可知祸从口出这句话?我们姐妹之间私下讨论便罢了,若在外头乱说这凤命的事情,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表妹掉的。”
大师批命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批了好命格是人人欢喜。但凤命不一样,被批了凤命,却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像是俞家得宠还没什么,若是不得宠的人家,恐怕女郎活都不能活。
凤命天定,可皇上才是天。若惹了皇上不喜,那是抄家砍头的大罪。
陈玉琪自然也清楚,所以姑母与姐姐叮咛,叫她万万不可说出去。她虎着脸,狠狠的看着俞锦年:“你想要四处胡说?”
俞锦年失笑:“表妹可真是奇怪,我是她的同胞妹妹,若拿这种事情胡说,害了她我就能得了好吗?只是什么巴结不巴结的,你说得可真奇怪,我是她的亲妹妹,与你又不一样。”
因着俞锦清一贯的温柔,对陈玉琪是百般疼爱,时日长了,陈玉琪总觉得自己才是俞锦清的妹妹。现下俞锦年这么说,她心下十足恼怒。
俞锦年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不是姐姐的亲妹妹,所以才要巴结姐姐的?
“我与姐姐一起长大,岂是你个乡巴佬能比的?”
气恼之中,陈玉琪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好在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厅堂中间受礼的俞锦清身上,并没有注意她们的动静,只有前面的俞择轩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
“吵什么?”
俞锦年回来京城也有快两个月了,见这位兄长的时候,却是屈指可数。不过就是这屈指可数的见面,也让她对兄长大致有了了解。
兄长是个淡漠之人,对什么都不甚在乎,家里闹翻了天,只要不闹到外头去丢人,他都不会管的。当然,除了俞锦清的事情。
他对俞锦清,那当真是狂魔一般的宠爱。
哪怕俞锦清随意说了个什么玩意儿,第二日兄长寻遍京城所有的街市,都要给她买回来。
为此,陈玉琪也没少在俞锦年面前嘚瑟,故意挑拨,说同样是兄长的妹妹,俞锦年就什么都没有。
好在俞锦年并不怎么在乎,她与兄长没有感情。且十岁那年生病,就是被兄长吓唬的,二人关系实在不怎么好。
被兄长呵斥一通,俞锦年没有任何表情。倒是陈玉琪委屈得不行,眼神如刀子一般,接二连三往俞锦年身上瞟过来,奈何俞锦年就是不接招。
恭贺声此起彼伏,坐在上面的恒王殿下目光盈盈看着俞锦清,俞锦清则羞涩的低下头。
这样欢喜的时刻,只有安丰县主一人红着眼睛,也顾不得宴席没有结束,拔腿跑了出去。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安丰县主心仪恒王殿下已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恒王殿下分明只爱俞锦清这一位佳人。
俞锦年撑着脸看着前面,却听严老夫人格外有兴致,说着:“说起来,我这几年身子骨不怎么好,甚少出来,总是听说俞家小姐琴艺一绝,一直没有机会听,不知今日可否一闻?”
自然不会拒绝,不多时,便有丫鬟将琴摆上,俞锦清坐过去,一曲琴音便奏了出来,又是惊艳绝伦,惹得众人纷纷叫好。
到了这时候,众人哪里还看不出来?今日严老夫人寿辰,故意将声势弄得这样大,原来是给恒王与俞锦清造势啊。尤其是俞锦清,原就是京城第一女郎,才情斐然,哪一次出现不是占尽所有人的目光吗?
有了俞锦清带头,场面便活跃起来,便也有其他的郎君女郎,纷纷上台献艺,或诗赋或作画,整个严家喜气洋洋。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丰县主大抵是被人劝好了,回来恹恹的坐下饮酒。待喝得脸颊红扑扑,就开始说醉话,直直看着俞锦清道。
“俞锦清你所倚仗的,就是这副容颜吧,若没有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
俞锦清倒是落落大方,躬身行礼笑道:“容貌原就是外物,不值一提,县主所言甚是。”
安丰县主气不过,不顾身旁人拼命拉扯,非得站起来,指着俞锦清道:“若真是有本事的,你那个乡下来的妹妹,叫她来弹琴试试!”
无妄之灾,俞锦年原在低头吃东西,被这么一说,有些呆愣的抬起头。所有人的目光,自是看向了她。
看看她又看看俞锦清,一个是矜贵女郎,一个是只顾着吃喝的傻妞,两相对比,自是分出高下。
俞锦清微微蹙眉,刚想说妹妹并不会琴,却没想陈玉琪站起来大声说。
“试试就试试,二表姐,她竟然挑衅你,你且去弹一曲,好生打她的脸。”
第45章
俞锦年怎会不知她这是故意拱火?只慢条斯理, 去了锦帕擦嘴,旋即摇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