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可是哪里都有她的身影,一颦一笑挥之不去。
花辰觉得自己要疯了,殿内如此压抑,他披着衣裳下了床,大夫说的静养抛之脑后。
不,这里太空,空的让他害怕,他要去偏殿。
摸索着出了门,来到许意欢昨晚停留的偏殿,眼睛看到了地上掉落的纸,他费了一些力才让自己蹲下来,是许意欢画的画。
花辰一眼看出了上面画的是她和他,他扯了扯嘴角,“画技有待提高。”
画上:两人面对面牵着手。
“有待提高...”花辰喃喃的重复着,直到一只手撑着地痛哭了起来。
何时...侯府成了牢笼!
哭够了他站了起来,留意到了桌子上的骨戒,戴回了自己的手上,他的东西她竟一件也没带走。
曾经他折了她的翅,把她困在这偌大的侯府内,如今他才发现没有翅膀的是他,大夫说了毒已漫到了延心肺,他怕是撑不了一个月了。
他,从未如此想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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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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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欢有了帮手,第二日便风风火火干起了生意。
他们很快便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波客人,按照原来的规划大家皆带着面具,没有了心理负担生意做的万分顺手,凌然、凌风身高力强承担了一些粗重的活,许意欢给的工钱虽然比不上侯府,自然也亏待不了。
只是许意欢停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个少年,不知道他为何变了模样,如此的决绝。
她迫切的想要忙起来,使自己的心不那么空,还了他的钱便两清了吧,不想欠他任何!
又担心自己的身子吃不消,便找了外面的大夫诊了脉,当大夫恭喜她有了的时候,她只觉得脑袋轰鸣,内心柔软波动。
在这个特别的世界,许意欢拥有了自己的血脉,竟然是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骨血相融。
从那之后,她不再风风火火的做事,即便走路也会刻意的放缓步子,忙的时候记记账、看看菊儿购买的食材,研究新的食谱,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柔顺了,内心想念花辰的日子少了一些。
泪水浸湿的枕头,连水痕也日渐的浅了,偶尔她睡不着也会想到幽若,不知她在侯府生活的怎样,她那样的女孩子,能习惯侯府规矩的生活吗?以前她总以为幽若那样的女子,是野地里肆意生长的小花,可以呼吸最自由的空气。
那个牢笼,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后悔了吗?若是她没遇见自己,人生是不是不一样。
许意欢不再多想,只是偶尔为自己付出的真心不值,可是他若真心待幽若,倒也能让她放了心,无论如何她从未恨过他们。
她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是她自己的劫,跟他们无关。
现在,她已经过上了自己向往的生活,忙碌充实,晚上的时候几个人累坏了,便凑在一起玩叶子牌,算盘珠子下银两哗哗进账,挣到的银两被攒起来,等到凌然或凌风不忙的时候,让他们送入侯府。
而她自此再没踏足那里。
稳定下来的日子,许意欢试图找到家人,一无所获,她不相信花辰会痛下杀手,她慢慢的也能明白了他做的事,然而鹿呦尸身她曾亲眼看到,无可争辩。
明知道有些事错的离谱,对一段感情没有深思熟虑,便深陷了其中爱错了人。
分开是对的,经历了这么多她日渐的成熟了,也开始思索了她与家人的关系,许是肚子里有了小生命,她的那些不由自主的小举动,可以保护幼苗的想法,让她恍然大悟,真正做母亲是一种什么心境,而他的家人或许从未爱过她。
那日大夫眉开眼笑的恭喜她,她时常想自己母亲妊娠的时候,也一定是惊喜的,却在看到了她的那一刻,垂下了眼睛。
她不会区别对待自己的孩子,反而希望生个可爱的女孩,把她没得到的爱全部给她。
许意欢的手抚摸着小腹,幻想着穿着小裙子的粉嫩团子,倘若眉眼随他会不会很漂亮,想到花辰她便打断了继续想像的念头。
放下一个人,除非提到他后毫无波澜,否则便是自欺欺人!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人生嘛...弹指一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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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她因为呕吐起的有些早,来到了院内的躺椅上休息,刚躺倒便见外面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一身黑色的袍子,整张脸隐藏在兜帽里。
许意欢见到来了生意,赶忙起身招呼客人,这个时间段甚少有人来吃饭,开门大吉自然是好兆头,她抬头看了看天大约刚过卯时,吃火锅烧烤会很腻吧,她心下想着还是热情的引他入了座。
先沏了一壶自制的果茶,又端来解腻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