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观察着那个人,他低着头并不看她,后脊肉眼可见的抖动,只言要这里最好的吃食,说着塞了一把银两给她。
许意欢眉开眼笑的收了钱,把一张半截面具递给了他,又找来一个小手炉塞到他手中,这才去准备食材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院内又多来了两伙人,皆是寻常衣物打扮的男子,这时菊儿他们已起来做活了,纷纷招呼客人入座。
火锅上来后,那两桌人狼吞虎咽得吃着,许意欢客气的送了一些本店的精致点心。
眼睛瞥见那黑衣男子,他却迟迟没有动筷子,本着东家的让客人吃好喝好的疑惑,许意欢走过去问:“公子,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是不合胃口吗?”
黑衣男子没说话,她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夹起一片肉放入锅中滚了滚,送到他的蘸碟里,“公子锅开了,这样涮一涮便可以吃了。”
她说完话才见他夹起了碗内的肉,手却缩在袖子里不出来,仅能看见暴露的指甲,这般小心谨慎,许意欢有一丝怀疑,莫不是逃犯,而这身形和花辰很像,他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只是他在府内吃香的喝辣的,不缺人伺候又怎会来这自讨没趣,定是自己多虑了,他倒是真的狠心,再没出现在这里,一如她一样性子倔强。
这人...莫不是被伺候惯了?
许意欢想到了海底捞的服务,再次给他夹起了肉,果然她夹他便吃,许意欢环顾了四周,别的桌子的人有说有笑,他一个人未免有些孤单。
她离开了桌子,用草建议的编织了一个草娃娃,放在了他对面的长凳上,又帮他夹了一些菜,这才满意的躺了回去。
只是,别的两桌人见她这般殷勤伺候他人,内心自然不平衡,两桌的人交头接耳后,一个强壮的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吆,花一样的钱,也没见一样的伺候啊,怎么没有小娘子给爷几个夹菜。”
他说着拿起了草娃娃,看了看扔到了地上,又用脚踩了踩,“什么东西?”
许意欢陪着笑脸赶紧打圆场,“是我疏忽了,想着他一个人,你们若是喜欢草娃娃,走的时候一人送你们一个。”
“捡起来!”黑衣男子冷冷道。
许意欢终于从他口中,听出了似曾相识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的看向了他,真的好像!
“哪个碍眼的狗东西乱吠。”那个端酒杯的男人晃动着脖子,脖子上的赘肉耸拉着,像一只油腻的猪,他说着话手扯住了黑衣男子的前襟。
“捡起来!”冰冷的重复。
“你是什么东西,不捡又怎样?”油腻男伸出了拳头,眼看就要打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
黑衣男子灵巧的躲闪,油腻男扑了一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栽到地上,颜面尽失,他站直了身子回过头咬牙切齿,“你...找死!”
许意欢见状赶紧拉架,只是凌然、凌风在后厨忙,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想去叫他们,被别的男子伸手拦住了去路。
想着以和为贵,她挡在了黑衣男子的面前,“有话好好说...”
“让开...”黑衣男子道。
两桌人听声,捏着指骨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黑衣男子只得把许意欢护在了身后,许意欢惊讶的看着他,口中还在说着,“以和为贵...”
这时凌然突然出现,手端着一锅的热汤,看那架势谁若多说一句,一定会烫他个满地打滚,“坐好吃饭!”
凌然的个头本就很高,那些人打量着他的身形,气焰灭了一半。
直到那个油腻男道:“他们就两个男人,咱怕什么,抄家伙上啊!”
话音刚落,凌然的热锅已经扔了出去,菊儿匆匆前来端着一个小锅,再次递给了凌然,飘着油的汤极热,溅出的汤汁让男人们躲闪不及,油点子迸到了油腻男的脸上。
他哀嚎了一声,像极了杀猪时拔猪毛的场面,神色痛苦的向凌然冲了过去,忽就看到了他身侧的菊儿,登时便掳了她,肥硕的猪蹄子扼住了菊儿的颈部。
许意欢险些吓傻了,“菊宝!”
油腻男见到他们乱了阵脚,加重了手上的力量,菊儿的脸涨的通红面具脱落下来,“夫人,您别管我。”
“放开她!”凌然第一次没有由来的惊慌,“你再乱动当心我...”他无法暴露身份显得颓然无力。
“你喜欢她?这姑娘长得确实不错。”油腻男看出了端倪调侃着。
菊儿的眼睛转向了凌然,她似乎更关心他是否会承认。
凌然看了一眼菊儿,“你想多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你拿小姑娘撒气算什么本事,人多还那么怂!”
菊儿看凌然这么说,当即赌气道:“你要杀我就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