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你是主,奴才是奴,以后别再自贬身份来找奴才了, 你不为自己, 也该替死去的沛国公和国公夫人想想。”
谢珥真真是气死了。
“那谢公公,”谢珥清了清喉咙, “本宫初来乍到, 还不熟悉宫中,迷路了不认识路回燕归宫,但是不喜欢眼生的宫人,就只有熟悉谢公公了, 能劳烦公公亲自带一下路吗?”
谢珥幼时住过皇宫, 怎么可能不熟知路?可她现在是郑天瑜, 是皇帝新收的义女瑜琼公主, 就连以前见过谢珥的宫人, 都被长公主调派到宫外去了。
谢掌印肃冷着脸, 只得应诺。
如今就连朝中众臣都得看这掌印太监的脸色,他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用给,直接只看长公主和陛下脸色行事, 却居然甘心给一个毫无背景、新进宫的公主当引路奴。
谢谨行在前面领着路, 谢珥在后方看着他挺拔清癯的身影, 微微笑了。
“谢公公,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本宫跟不上呀...”
少女有些顽劣,故意把步子放得很慢。
“烦请殿下走快些,奴才还有要事得做。”
“现在都是散值时间了,长公主身边有其他人伺候着,用不着你,你还有什么事啊?”
她说着,看准平地上一块石头,故意脚底往上一踩,“啊”一声跌坐在地。
谢掌印果真紧张地回头。
“殿下怎样了?”他没有直接扶她,只是皱起眉,“奴才去请太医。”
“不用,我回宫让翠枝敷点药就好了。”
可谢掌印看着坐在地上的她,眉目冷了冷。
“那殿下可还能走?”
少女就等他这一句,咧开白牙笑了,“不能,掌印大人背我呗。”
谢谨行来到她面前转身蹲下,像小时候她在瑞亲王的地下城被他砍的那条大蛇吓得腿软,他蹲伏在自己面前要背她时一样。
看着面前已然变宽的肩膀,身姿挺拔,紫色银纹的袖子上绣着蟒的爪牙,一身的威严。
当年瘦弱无依的少年长大了,一步一步走上掌权的道路,碾压在众人之上,只是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上辈子谢珥没亲眼看他一路是如何走来的,这辈子她参与其中,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想改变一切,但命运总是在一次次她即将看见曙光的时候,又一次拉回原轨道。
她趴在他肩膀上,鼻子酸酸的,软软地在他耳边唤了一声,“哥哥,对不起...”
谢掌印顿住一下,又背着她迈开步子,“公主殿下,奴才是奴才,公主是公主,下次别叫错了。”
“我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我不要当什么瑜琼公主...”
谢珥在他背上不停地说着,
“你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什么公主,我才不要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亲了我,你就要负责到底,你这是不对的!你始乱终弃...”
“公主殿下!”谢谨行突然停住脚步,高斥一声,喝停她,“奴才只是个奴才,甚至算不上是人,是主子可以任意差遣的物件,请你以后勿要再把奴才和殿下放在一起提,这是有辱身份的!!”
谢珥被他喝住了,她睁大了杏眸,但这次眼泪忍住没有流出,她微微笑了笑,“好啊,你是可以任意差遣的物件是吗?”
少女轻挪身子,往前一点凑近他的脸,随后,猝不及防之下,她飞快地亲了他耳朵一下。
这一亲,人原地僵了一僵,差点把她摔了下来,幸亏关键时候反应过来捞住她。
谢珥也在他松手滑下的一刻死死搂住他脖子。
二人都喘得不行。
谢珥平复下来后,就又搂着他脖子,往他耳根上细细啃咬、研磨起来。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谢掌印吼得脖颈上青筋都出来了。
谢珥这次搂紧他脖子,才不怕他摔呢,压根就不听他的,继续对他又啃又咬。
这时正值夕阳斜下,暮光斜斜地打在高耸的宫墙上,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让人眼晕,可他们所站的这儿却昏暗一片。
宫道尽头的拐角处隐隐听见有脚步声,谢谨行背着谢珥,拐进了中道狭小的犄角后。
他把她从后面挪到了前面抱着,用身体把整个娇小的她遮挡起来,他就只露个背部在外面。
二人靠近很近很近,近得能听见彼此急促又紊乱的心脏撞击声。
谢掌印冷肃的俊脸上出现了前所未见的紧张,这位手执屠刀,对朝臣手起刀落眼都不眨的大魔头,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产生紧张。
谢珥对他笑笑,勾住他脖子,把唇送了上去。
这次,他不能反抗,也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抿紧唇,一次又一次地遭受姑娘欺`辱和轻`薄。
他像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