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菀嗤道。
对,还是她姓氏的那个谢,很好,回头她得给谢氏布坊的老板打赏些银钱,让他早日打败张氏布坊。
迎春不知该说不该说,“姑娘,谢氏布坊不会打击张氏布坊的,听说...老板是同一个人...”
谢月菀睁大眼睛,眼里的不忿更是到了极点。
正气得心口堵住不顺要走,这时,她看见刘氏在拉着什么人进巷子说话,她想着听听有什么丑闻的心,静悄悄靠前偷听。
“你是说...尔尔她现在在宫中,不是伺候什么贵人,而是...做了太监的对食??”
刘氏好不容易多方打探,才找来何世民说出实情。
“是...是那天,谢公公亲自来说的。”何世民被刘氏找了几天,无可奈何,只得道。
刘氏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像是天塌了一般。
谢月菀听了这个赶紧离开,她有心耻笑谢珥,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谢公公是谁,以为谢珥已经沦落到要给宫中满脸油腻,腹部几层油脂,不男不女的阉人做对食寻找庇护了。
谢珥现在正在后巷帮忙搬运布料。
一个少女趾高气昂地出现在她面前。
“谢珥,你如何混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了?你去给无根的阉人当对食?嗯?以后你经过我门前时,记得绕远些,我可不希望闻到太监味。”
她这话在幽静古朴的巷子口,传得格外大声,不少在坊子里头的人都好奇地探出了头。
“你说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呢,还是真有那么喜欢被太监上?真是丢人!”
谢珥一言不发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良久,她才把手里的布料交给旁边的人,她微笑着走前来,“这位姑娘,我好像不认识你,不过,我看你好像有打听别人私事的习惯,这很不好。我还是赠你一句话吧。”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记住我说的,这对你大有裨益的。”
没等谢月菀继续嘲笑下去,谢珥就劈头盖脑一顿话下来,说得优雅又让挑事者彰显其鄙陋,把人气得不行。
刚刚谢月菀出现的时候,谢谨行就在巷子拐角处盯着,他打算随时对谢月菀出手,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人就被他家姑娘给说得节节败退,无话可说了。
“牙尖嘴利。”谢公公不由笑道。
“既然姑娘那么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本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谢珥弯着唇,月牙似的杏眸里仿佛缀满了一整个星空的星。
“我家谢公公他啊...是个又善良又厉害的人,而且他也很疼我,平日我跟他用膳时,桌上就一定有我喜欢的拔丝红薯,他会亲自帮我挑鱼刺,把我当个孩子哄。”
“你呢?你的如意郎君能对你如此好吗?”
沈言之近日一直避着谢月菀,而且态度也冷冷的,谢珥一番话,成功激得谢月菀脸成了猪肝色。
不远处的谢谨行听得弯了唇。
可谢珥说这些话的时候,刘氏正站在谢月菀身后,听完后,整个人像快枯死了一般。
“尔尔...”
刘氏越过谢月菀,眼都不多瞧一下这个她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民妇有些事要与女儿谈,烦请这位姑娘离开一下。”
谢月菀见刘氏对她说话态度如此冰冷,冷讽了一句,“好啊,都不认识我了是吧?”
说完,气得一跺脚转身离开。
工坊搬货的人被赶了进去,墙边的人也离开了,没人再敢偷听她母女二人说话,一时间,古朴深邃的巷道又安安静静的了。
“娘,你想说什么?”谢珥盈盈地笑,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明媚,见她愁着眉,不知怎么说的样子,率先开口道。
“尔尔,你老老实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在宫中给太监...当对食?”
刘氏哽咽着喉咙,艰难地说出那个字眼。
谢珥一下子就笑开了,“娘,那个人是女儿心悦之人,他对我很好的。”
巷道尽头有双幽沉的眼睛怔了一怔。
“是...谢公公吗?”刘氏记得谢珥进宫第二天,有个长相异常俊美的公公来给她和蝉衣塞钱,说那是谢珥在宫中得贵人的赏赐。
谢珥一怔,又笑开,“娘你见过他了吗?”
刘氏沉默着,片晌,才哑着嗓子说出声,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轮磨过似的:
“尔尔...你怎么能...怎么能同一个太监在一起呢...”
刘氏说着说着,竟捂起了脸颤抖,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指缝间溢出。
谢珥愣了愣,收敛了笑容。
明明当初让她的尔尔去伯府做妾,嫁给何世民这样的穷苦人家,刘氏虽然不高兴,但都不曾如此抗拒过。
“你怎么能...?”瘦小的妇人佝偻着身子,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你身份尊贵...不能...不能叫你嫁门当户对的人家...娘已经够愧疚的了...你如今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