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颓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情。
他败了,似乎又没败。
徐今从来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争夺。这场败局在他意料之中,给予他震撼的是祁域川。他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爱一个女人到这般地步?
想想当初秦宴舟,是怎样把徐今抛弃在众人的厌弃与唾骂声中?祁域川看见了徐今的过往,知道了她的不堪,见识了她的阴暗,怎么还能如此爱她?
他得不到徐今,也不想再要了。
徐今得到了祁域川如此厚重深邃的爱情,他的区区薄情又怎能入眼?
他倒在沙发上,迷茫又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曾察觉泪沿着脸颊徐徐滑落。
他父亲说过,现实生活中没有爱情的。他母亲当初之所以愿意嫁给他父亲,几十年甘之如饴地尽心照顾他,都是因为他父亲的钱势,不是因为爱。
可这世间好像有的爱情与他父亲说的不一样。
……
杨珏带着人冲进包房,控制住保镖与秦宴舟,把晕死过去的祁域川从地上扶到车上去,没有忘记带走电脑与U盘。他与早已等在外面的警察交谈几句匆忙带着祁域川赶去医院。
虽然他们表面上对浊生意兴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但在私底下掌握不少他们进行污秽交易的证据。只是没想到秦宴舟他们今日会给祁域川下药,算是直接帮了他们一把。
到了医院,祁域川被送进抢救室,杨珏等在外面。按照祁域川先前的吩咐,确认过有关徐今的所有视频与照片都被删除,又给埃里克斯去了电话,又给管辖浊这一片区的警局负责人去了电话,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查查,或许这就是撕开时家的口子。
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祁茂昌获知消息,带着徐仰灿与祁域笙焦急赶来,询问祁域川现在怎么样?
他扶着祁茂昌在旁边坐下,安慰道:“祁总会没事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祁域川流血不少,加上药物的啃咬,他属实也不能断定。
祁域笙安慰着父亲,徐仰灿看了一圈,不见徐今的身影,问他:“我姐呢?”
杨珏说:“徐总救母亲去了。”
徐仰灿激动地问:“在哪里?”
杨珏从手机上调出徐今现在所处的位置,判断出她要去的方向。又给傅乙岑电话,让他从陆北的嘴里问来了具体的地址。他一刻也不能等下去,抓走杨珏手里的车钥匙就往外面冲。
……
红灯时间很长,行人很多,车速太慢,总之一切的一切在徐今那颗救母心切面前都变得哪哪都不对。似乎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应该让她得以畅通无阻飞奔向母亲。
多年来,他们能有可能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徐秋毓当年甚至为了逼迫时家交出妹妹,在商界对恒昌一路猛追猛打,设计刁难,想要逼迫时家。但他们始终都咬定不知道徐秋岚在哪里。
徐引默接管瀚达之后,在几次竞争中都把恒昌压制的难以反抗,以手里的合作为条件想要换徐秋岚回来。可他仍旧坚称不知道徐秋岚的下落。
似乎他们一直都知道徐今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他们每次与时家交谈有关徐秋岚的去向,焦点总会放在时程松身上,好似就是时程松因为一己思念把徐秋岚藏了起来。
徐今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感觉到脑袋快要炸裂。他们不告诉她,瞒着她,是担心她会失去理智找时程松拼命。她父母恩爱,感情深厚。她不愿意接受父亲被时程松设计害死,更无法接受母亲沦为了时程松手里的玩物,生死不能。
她手臂上的一条条伤痕,蓬松凌乱的头发,凄迷彷徨的眼神,还有沾染在身上的血迹......
每一条都在向她证实,她的母亲这些年来过着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徐今抱着头,哭得撕心裂肺。她的母亲是那么的典雅矜贵,是被父亲小心翼翼呵护在手心的佳人,怎么就成为了时程松这个魔鬼手里的玩物?
时程松这那里是爱她,分明就是变态的折磨。
她的妈妈这些年该有多疼,该有多无助。
他们想过时程松有可能会把徐秋岚藏到任何地方,甚至还设想过时家是不是有地下密室。从未想过他竟然会疯魔到把一个好端端的人送进疯人院。幽闭在狭小的屋子里,周围来回的人不是疯子便是傻子,久而久之,徐秋岚怕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疯?
疯人院耸立在茂盛的山林中,周围进一条小路共来往车辆出入。家人把他们丢在这与世隔绝的冰冷房屋中,若是发起疯来便是药物控制。久而久之,他们神经衰弱,以超越时间的速度加快老去或者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