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存在于他的每个呼吸里。
祁域川躬身坐着,双手抱着头,整个人陷入了无尽地自责。
祁域笙心疼大哥,为他辩解:“徐先生,安姐遇到危险我哥也不愿意的。”
徐仰灿也帮腔:“哥,你总不能让川哥带着姐一起去上厕所吧。”
徐引默瞪了弟弟一眼,转问祁域川:“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晚上徐徐出去见了谁?”
祁域川心中闪过陆北的名字,双手捂着脸朝后躺去,从指缝中窥探着头顶的灯光闪闪。对徐今的过去,他没能获知全貌,当然即便知道了那一切,若没有徐今的允许他也不会告诉他人。
自私或者占有欲,他想要建立自己与徐今的小小世界,其他人都不得涉入。
他呆呆地盯着屋顶,像是拓荒地独行者,迫切地想要敲碎徐今过往的世界,一探究竟。
徐引默见他不想说,倒也没有进一步逼问,温和了几分语气:“徐徐这些年独身在外,怕我们担心,很多事情都不愿意与我们说。但我想有些事情她应该会对你说。”
祁域川坐正身子,严肃认真:“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
徐今回到房间,忽视了扶晓询问的眼神,拿着衣服就去了盥洗室。她脱下衣裳,看着腰间背后的青紫色,微微触碰,便是疼痛不已。
她抬头直视前方的镜子,揉着脖子上的掐痕,像是在嗤笑几日前祁域川落在她耳畔下的吻痕。突然之间,她内心对陆北的恨意逐渐膨胀,抓起旁边的玻璃杯就想朝镜子砸去,索性还是忍住了。
十年,多少个日夜,她从青葱岁月踏暮而来,熔炼成熟与智慧,却还是无法轻易摆脱过往的羁绊。这一口漩涡,甚至想要吞噬掉她当下所拥有的一切。
不可以!
绝对不允许!
与祁域川之间的种种在她脑中回味而过,好似巫蛊之术,蛊惑着她堕入地狱。
四十多度的热水从头顶浇下来,沸腾着她内心对祁域川的感情,仅仅是想象往后他或许会爱上其他女人,会与其他女人分享他生命中的种种,内心便是如群蚁啃咬。
她不是不渴望爱情里面的激情与温暖,只是不愿与乌合之众虚情假意。她在人海之中浪里淘金,步步走来,得到了祁域川的偏爱,又怎肯拱手让出?
做不到的!
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有些东西一旦拥有了,你就没有办法劝说自己放弃,哪怕你要为此万劫不复。
洗完澡出来,扶晓还没有睡。她放下手里的书,起身下床,从徐今手里拿过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徐今情绪有些紊乱,伸手抱住扶晓,头靠在她的腰身上,突兀地吐露肺腑之言:“晓晓,我喜欢祁域川。也就是在今天晚上,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喜欢他。”
扶晓蹲下身来,抬手轻抚着她的脖颈:“徐徐,你要不要跟我说说?”
徐今拉着她一起坐到床上,自己侧身躺着,头枕在她的腿上:“读研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男孩子。他开朗阳光,冲我微微一笑,我就能开心一整天。可当最后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转身离开,我并没有过多伤心,更多地是愤怒,对他的愤怒,对我自己的愤怒。”
“我与祁域川之间起初并不愉快。我算计他,利用阿笙。我当时想的就是搞垮时家,找到我妈妈就离开的,没想过会跟他产生这么多交集,更没想到我会爱上他。”
“刚才我在洗澡的想着如果有一天祁域川牵着其他女人的手,对她嘘寒问暖就嫉妒地不行。以前我不懂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痴男怨女?现在才知道,我也不过如此。”
扶晓揉着她的头:“你今天晚上就是出去见了那位男孩子吗?”
徐今坐起身来,擦掉眼眶边沿的泪水:“他,算什么东西。”
扶晓淡淡一笑,调侃道:“那祁域川在你眼里算什么东西?”
徐今反问她:“徐引默在你眼里算什么东西?”
接着,两人就在床上戏笑打闹开,如同她们孩提年少时代。
……
徐家的新春与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一切遵从传承千年的习俗,只是较为平常人家更为庄重细致。大年三十,团年过后,下午尹明华拉着祁域川打了一下午的麻将,吃过晚饭,又继续打到了后半夜。
为哄老人家开心,他没少输。当然,这与他牌技不精有关系。徐今想要指点,奈何被他们异口同声地阻止,摆明是联合欺负祁域川。
徐今不知道他们玩到了多晚。只是大年初一起床后,她看见祁域川脸色疲倦地从房间走出来。
她说:“困就多睡会。”
他揉着眉宇,声音倦怠:“第一次要给外公外婆留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