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翠把粮食装满,他才悠悠从墙角蹦下来。
“嗯。”邝深看他一眼,“现在我们跟她是合作关系。我们帮她保守秘密,她给我酬劳。”
高锋笑了:“合作关系?我们跟她?”
是必须死一个的那种合作吗?
“怎么教你的?”邝深甩了甩衣服,神色淡淡,“对合作对象要客气点。”
“什么时候装满什么时候让她走。走之前,问清楚她什么时候还能再变粮食。”
老大还得是老大。
高锋打了个响指,有点没正形:“行嘞。”
“记着,我不要假话。”
高锋正色:“明白。”
他应的爽快,刚推开门,就看见被筐子堆满,无从下脚的屋子。他差点腿一软,给邝深跪一个。
这么多粮食,就是装满也得晚上了,哪儿还有时间问东问西。
高锋抱着胳膊看着不远处的徐翠,她身后跟着小黑。小黑冲她扬了下手,继续盯着眼前的徐翠。
徐翠像是没反应过来,抱着筐子一个劲儿哭,还试图垂死挣扎。
高锋叹口气,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得罪谁不好,偏往老大身上撞。
这下好了,碰了个硬骨头。
这么些年,凡事他见过的,骨头没老大硬的,都得碎成渣。
至于骨头比老大硬的,他还真没见过。
屋外,邝深依旧很忙,葛仲闲着无聊带着消息过来凑热闹。
“哟,人聚的还挺齐。”
邝深没理他,脑子里还想着童枕说的他闺女来公社了。
想着一会儿抽空偷偷过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小闺女还记不记得他。
“我可是带着信来的,怎么没人欢迎我呢。”葛仲走近两步,撞了下邝深笑着开口。
童枕挥了挥手里的糖葫芦棍,权当打了招呼。
葛仲手握着另一个没拆的糖葫芦,看向邝深,随手一抽:“还真让你算准了,徐根生那小子滑的不行,只还了一半的钱。又跟底下弟兄商量,说是要晚上要再来玩两把。”
他抽了下,没从童枕手里抽走糖葫芦,疑惑看了眼,见他等着听后续,也没在意,继续道:“按着你的吩咐,同意了,也扣了他剩下的钱,说是晚上给他当筹码用。这小子出去的时间高兴的不行,跟昨晚的怂包软蛋完全不是一个样。”
“不必理他,他想来就来,输赢随便。”邝深这几天才是连轴地转,眼底都熬出了青黑,“反正都是,秋后的蚂蚱。”
“也对。”葛仲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而后,他看向童枕,“你这到底是不是给我吃的,握得那么紧?可真没请人吃东西的诚意。”
“本来就不是给你吃的。”童枕也很纳闷,“我刚想说,你握着我糖葫芦干啥,都握半天了,可别给我弄变形了。”
“你手上不都有一个了么?”
“对啊,这个我给糯糯的。”童枕想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你该不会要抢糯糯的吧?”
听到糯糯,邝深抬眼,漫不经心扫过葛仲,视线落到他握着糖葫芦的手上。
跑了一上午的葛仲瞬间松手:“我他妈。”
第52章 米糕
邝深不是个好人。
他站在窗外, 冷眼听高锋嘴里一会儿“徐根生”、一会儿“来福”、“来旺”,硬生生把徐翠问得面色发白,额头冒汗。
饶是这样, 徐翠眼都不敢闭,指尖微动,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竹筐。
“这女的咋这么邪乎?”葛仲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心里发毛, “要不要请个人看看?”
“没必要。”邝深只请了一上午的假, 没时间继续耗在这。
他看人把装满粮食的筐子运出来:“直接运回大院, 我跟郇米说清楚了, 她收。价格定在了两毛五一斤, 钱到手了,一半拿出来给弟兄们喝酒分了, 剩下的你们几个分了吧。”
“这么阔气?”
邝深现在什么都没有, 就是靠着之前的情分留他们帮忙干事。
情分会变,但利益不会。
他不是个索恩图报的人, 同样的,他也不相信那些东西。
“当给弟兄们打牙祭了。”他穿上外套, 借着葛仲的手腕看了眼时间。
“要真说打牙祭, 我现在还就馋你们家那位的做出来的东西。”
邝深抬眼:“怎么?”
“做的好呗。”葛仲吹了声口哨, “你可不知道, 昨儿下午,你家那位猪下水做的那叫一个绝。将近五十斤的东西, 毫不夸张, 都没留到第二天早上就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