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问好的习惯一开始也真不是江芝教的,但后来,江芝就给她保留了下来,鼓励着她见人就先问好。
糯糯红绳缠了个冲天辫,白嫩嫩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见谁都是笑,乖的不行。
童枕跟颜凛显摆:“看见没,我哥的闺女。”
颜凛念了句佛,根本不搭理他,挎着两筐子就走了。
童枕看了看厨房,想了下,还是追着颜凛出去了。
“你等等我,我跟你说,你现在不搭理我,一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
求他?
“下辈子吧。”颜凛走得头也不回。
童枕追了两步,喘了口气,看了下表,估摸着他哥可能要到了。
他站在路口歇气,气都没喘匀,就看着前面那个围着黑头巾的熟悉女人从他身前走过。
童枕眼睛都瞪大了。
卧槽。
他哥真神了!
他看着徐翠如上次般脚步匆匆,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大院的人,一个劲儿给他使着眼色。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徐翠衣角微转,凭着多年经验,瞬间转身,反手拉着还想往前走的弟兄。
也就这一眼,他看见了人群里的高锋。
“别跟了。”童枕脸上没了笑意,“回吧。”
“童哥,不行,仲哥说了,得跟到邝哥来,让我们听邝哥的吩咐。”
“你邝哥来了。”
“哪儿呢?”那人明显是个生手,下意识地往四周看着。
童枕拍了拍他胳膊,“别看了,你看不到。回吧,出了事我担着。”
话说到这份上,那人最后看了眼徐翠背影,追是不好追了。他又看了眼同行的人,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听了童枕的话,转身回去了。
童枕看他们走了,自己也没往前追,随手在路边拦了个买糖葫芦的,买了两根,一根让人拿纸包起来,另一根自己叼在嘴边,蹲地上啃着。
六个山楂啃了四个半,酸的他牙疼。
他正思考是把手里这串扔了,还是找到那个说不甜不要钱的买糖葫芦老头,让他赔钱的时候,头上投下大片阴影。
他抬头,高峰站在他跟前,吹了声口哨。
“我哥来了?”
“嗯。”
“那女的呢?扣着没?”
“扣着了。”
童枕起身,又咬了半颗糖葫芦:“要知道今儿是你来,我昨儿就不跟葛仲那孙子借人了。”
“赶巧了。”高锋扯了个笑,“早起去后山的时候刚好遇见徐翠出来。”
童枕愤愤咬了口糖葫芦:“少扯犊子,肯定又是我哥偷安排任务给你了。”
这些人,他对高锋心情戒备心最重。这人打架、打猎、做生意样样都行,关键还懂他哥。之前跟在他哥身边,童枕就很害怕自己地位不保。
后来,高锋不干了,童枕好不容易才松口气。结果,没几天,他哥也退了。
“真没,就是赶巧了。”
童枕看向高锋,心情复杂:“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哄弄谁呢?”
高锋抬步就走:“不信拉倒。”
信了才有鬼。
童枕信是不会是信,但他还念着要见他哥一面,顺便打探一下高锋是怎么跟他哥联系上的。
明明前两天,他还在自己手底下,完全跟他哥搭不上话。
怎么现在就越过他,直接跟他哥联系上了。
高锋三句真七句假跟童枕一路扯到了小树林旁的废旧危房。
邝深站在院子里,外套搭在手上,里面穿着江芝给买的羊毛衫。
“哥!”童枕看见邝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邝深点头,侧头示意院子里的人把空筐子给掂进去。
高锋“啧”了声,脚步不停:“小黑在里面?我进去陪他一起问。”
“不用问。”邝深没打算知道这些东西,“让她把屋里筐子的粮食变满就行。”
他没这时间听徐翠鬼扯,也不会冒险跟她闹什么去找警察。
都是倒爷,送她去见警察,跟送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那人太邪乎,送哪儿都抵不住她自己乱编。判到最后,再给她判一个失心疯算谁的?
他这些天可不亏大发了。
最主要的是,邝深不相信那些。即使他手上有徐翠从无生有粮食的证据,但他不相信那些人。
“屋里筐子?”
高锋跟邝深是一个蹲树梢,一个跨坐墙角都是亲眼看着徐翠凭空变出的粮食。
他差点没从树上给吓得掉下来,邝深面色平静,好似早就猜到一般。